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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道:“新君未即位,臣若煩瑣多禮,反倒誤事。王子但吃但睡,將息恢復便了,外事有臣等操持機斷,王子無須操心了。”嬴稷笑道:“正是如此,多頭計議反倒誤事,舅父相機決斷便是。”魏冄一躬:“王子深明事理,臣等自當全力以赴!”說罷對白起一揮手:“走!到我帳中,事稠著呢!”徑自騰騰大步去了。白起向嬴稷一躬:“櫟陽令迅雷飆風,大秦有幸也!”嬴稷笑了:“這個舅父我還是五六歲時見過的。但有將軍,嬴稷何慮?你去吧。”白起一聲“臣告辭”,便也去了。

魏冄的總帳設在章臺宮門,實際上便是剛進宮門的第一進,來過這裡的大臣吏員們都呼之為前庭。尋常無事,這裡都是當值吏員、內侍、護衛的公事房,分為兩廂十間。中間一條寬兩丈多的青石板庭院,盡頭便是一座巨大的藍田玉影壁,繞過影壁便進入了國君庭院。因了章臺宮後依山岡密林,沒有通道,一旦有事,這座前庭便是進出最為方便的通道。魏冄一眼便看準了這前庭是扼守章臺的要害,便直接將自己的公務堂設在了這裡。兩個心腹隨員,一個貼身護衛,一間最簡樸的書房,便是這座總帳的全部。

白起走進書房時,魏冄正伏身在大案上端詳一副羊皮大圖。白起走近一瞄魏冄目光所向,便慨然拱手道:“公若擔心,白起便親率銳士千騎迎接藍田將軍。” 魏冄抬起頭大手一揮:“精鐵用在刃上,接他做甚?將軍且坐,你有更要緊的事。”白起席地坐在案前,終是思忖道:“也是白起思慮不周:藍田將軍地理不熟,若有意外,白起何堪?”魏冄哈哈大笑:“如何老叨咕此事?我就是等著他遭遇襲擊呢,偏是我想不出此人來路,所以疑惑,將軍且莫多心了。”白起困惑道:“藍田將軍遭遇襲擊,難道是好事麼?”魏冄皺著眉頭道:“蛟龍一出水,我心便安。這種事,打得越準越好!他不露頭,你卻找誰?”白起恍然道:“依公之言,襲擊藍田將軍護衛的王駕,便是謀逆鐵證?”魏冄拍案笑道:“正是!疑人謀反,秦法可是不能治罪的。”白起不禁感慨:“公大明也!若如白起,只知打仗,何能慮及戰場之外?”魏冄不禁大笑:“將軍未免自謙了。魏冄一見將軍,便知白起將成大秦棟樑!若無將軍,這場大事任誰也拿不下來。”白起素來端嚴厚重,不禁便紅了臉拱手道:“公謬獎白起,愧不敢當。”魏冄揶揄笑道:“魏冄只會刻薄人,謬獎之事,卻是歷來不做。今日你我初識,魏冄一句斷言:你我同心,大秦無敵!”白起慨然拱手:“有公在前,白起服膺!”魏冄拍案大笑道:“快哉快哉!得將軍此言,魏冄當浮一大白也!”白起笑道:“那便改日大白了,今日卻要聽公號令呢。”

魏冄笑容立即收斂,指點著案上大圖道:“我已得到三處密報:其一,趙國廉頗兵出晉陽,企圖進犯河西;其二,藍田大營八千鐵騎被左庶長嬴壯調出,去向不明;其三,嬴壯封地一千多老兵,已經秘密分批進了咸陽。將軍以為,這三件事關聯如何?”目光炯炯地盯著白起,似乎要考校一般。

白起毫不猶豫道:“這卻是一目瞭然:以趙國進犯為奪位時機,八千鐵騎鎮外圍,一千老兵奪宮廷,使我內外不能兼顧,彼卻一舉成勢。”

“正是如此。鳥!嬴壯這廝卻是歹毒!”魏冄竟站了起來,狠狠罵了一句。

“白起敢問:八千鐵騎,何人領兵?”

“裨將嬴顯 ,還是個王子,直娘賊!”魏冄又罵了一句秦人土語。

“嬴顯?”白起不禁一愣:“公不知嬴顯何許人也?”

“何許人也?”魏冄雙目突然圓睜,凌厲地盯著白起。

白起低聲道:“嬴顯本是前軍部將,我接掌前軍主將後檢視過國尉府文件,嬴顯是當今王子的同母庶兄,羋王妃的親生子,十年前從楚國入秦從軍。”

魏冄驚訝得又氣又笑:“你是說,這小子是我外甥?”

“正是。公需冷靜思之。”

魏冄一時焦躁,繞著書案轉了兩圈突然站定:“不用理睬!但入謀逆,便是謀逆,老天也救他不得!”白起卻拱手道:“嬴顯在軍中也是猛士名將,素來沒有歪斜行跡。以白起之見,此事可能有解。”魏冄目光一閃:“你且說來。”白起一陣低語,魏冄不禁拍了白起肩膀一掌:“想得妙!白起大將之才也!”立即拉著白起入座,一陣密商,白起便匆匆去了,魏冄卻從庭院繞過影壁,直然來見嬴稷。

燈火大亮,嬴稷正在案前擦拭那口須臾不離的吳鉤。在燕國幾年,由王子特使而淪為人質,嬴稷已經對上層權力場的冰冷與無常有了超越年齡的感觸。好端端一個燕國,竟被一個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