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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走到茅屋前,高挑豐滿卻又婀娜窈窕。

茅屋內傳來沉穩清亮的聲音:“母親麼?進來便是了。”

門無聲地開了,女子飄然進屋,清晰的秦音便傳到了庭院中。

“稷兒天天拭劍麼?父王贈你這把劍,硬是讓你磨拭得薄了三分呢。”

“母親,好劍當磨礪,鋒刃方可出。”

“稷兒,你已磨了六年,娘都替你憂急了。”

“母親莫急,總會回到咸陽的。嬴稷殺敵立功,給母親在渭水邊建一座大庭院。”

“稷兒,娘不想你建功立業,唯願不要老死燕國……能回咸陽,此生足矣!”

“母親。我明日請準樂毅,給你獵一頭狼回來!”

正在此時,一支袖箭從牆根茅草中飛出,“嘭”地扎到茅屋門額正中!

那個細瘦身影開門而出,不慌不忙立於門外向院中打量著:“為質於燕,嬴稷母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何方客人?不妨請顯身了。”雖然少年音色,卻是穩健冷靜。

庭院中卻無人應聲。細瘦身形微微冷笑,回身拔出門額袖箭,便反身掩門進了茅屋。片刻之間,細瘦身形開門走到廊下向院中一拱手:“既是故人光臨,請了!”

一個聲音卻在他身後:“王子請了。”

細瘦身形回身,卻見一個威猛凌厲身穿翻毛羊皮短裝的胡商站在眼前,目光一亮,臉上卻是淡淡一笑:“無論你是誰,都是我消遣長夜之高朋,請入茅舍一敘。”便將客人讓進了茅屋。

翻毛羊皮者進屋四面一瞄,拱手低聲問:“敢問王子,此間說話透風否?”

細瘦少年依舊一臉淡然微笑:“買賣通天下,何怕透風?”

翻毛羊皮者一抖手腕,羊皮大袖口中滑出一物突然一亮:“王子可識得這面令牌?”

燈光搖曳,一面比手掌略大的青銅鑲黑玉牌赫然在目,黑汪汪玉牌中一隻白色紋路的展翅蒼鷹分外奪目!細瘦少年目光驟然銳利,眼盯著玉牌,一隻右手卻熟練地撈起腰間板帶上的一串佩玉,摘下了一片青銅鑲邊、白玉黑鷹的玉具舉在手中伸了過來。翻毛羊皮者的黑玉牌與伸過來的白玉具一碰,只聽“叮嗒!”一聲輕響,玉牌玉具便合成了一方白底銅邊鑲黑玉白鷹的令牌。

翻毛羊皮者:“山河既倒!”

細瘦少年應聲答道:“老秦砥柱!”

翻毛羊皮者肅然深深一躬:“在下千夫長王陵,參見王子!”

“千夫長?”細瘦少年目光一閃,正要說話,卻聞高大書架後女子聲音冷冰冰道:“足下不是胡商麼?要開甚價?”隨著話音走出一個高挑婀娜的布衣女子,竟是一臉冰霜。

王陵肅然拱手:“王妃無得起疑,秦王特使便在你身後。”

女子驀然回身,卻見書架後走出一個身形敦實散發無冠的布衣後生,竟是大吃一驚!方才她也在書架之後,何以卻毫無覺察?正在驚疑未定,便見布衣後生深深一躬:“前將軍兼領藍田大營暫掌秦王兵符並北上特使白起,參見王子王妃。”

“多方執掌,倒是難得也。”細瘦少年揶揄地笑了。

“王妃王子疑心千夫長之職與王命無法匹配,白起故而稟報全職,無得有他。”

細瘦少年一怔,常掛嘴角的那絲揶揄微笑竟倏忽散去,不禁便肅然拱手道:“特使正氣凜然,嬴稷多有唐突,尚請見諒。這是嬴稷母親羋王妃。”自申兩人身份,顯得分外鄭重,竟全然不象一個少年王子。白起正要說話,布衣女子卻淡淡漠漠道:“將軍果是使臣,何須以此等行徑前來?”

白起平靜道:“燕國邦交大局正在曖昧之中,不得已出此下策,尚請王妃見諒。”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一隻精緻的皮袋,從皮袋中抽出一個細長的卷軸,“王子王妃看完這道王命,當能理會何以不能公然請見燕王?”說著便雙手遞過密封卷軸。

“我來。”嬴稷正要接過,羋王妃目光一閃便雙手接過了卷軸,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方才走到那張粗簡的白木書案前用一把刻簡刀撥開泥封,將卷軸開啟遞給嬴稷。白起看得仔細,明知這個羋王妃的警覺仍未解除,仍然是大為敬佩。常在異國,身為人質,沒有這份永不鬆懈的警覺,大約也無法在動盪不寧的燕國生存下來。

便見嬴稷接過開啟的卷軸,只瀏覽得一遍便木然愣怔在那裡了。羋王妃驚訝地走了過來,從嬴稷手中拿過羊皮紙,只見幾行暗紅的血字觸目驚心:

大秦王遺命:本王壯志未酬,惜乎角力舉鼎而死。王弟嬴稷文武並重性格沉穩,深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