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謹奉命!”見老秦王呵呵笑得一陣不再說話,蔡澤便是一躬,“我王保重,臣告退。”秦昭王便對外廳一招手:“給事中駕王車,禮送綱成君。”老給事中隔門一聲答應,便領著開門出來的蔡澤去了。
“立即密宣上將軍蒙驁。”秦昭王低聲一句,便疲憊地靠著大枕閉上了眼睛。
桓礫當即書詔,待詔書發出時,長榻上的秦昭王已經發出了粗重地鼾聲。桓礫正待悄然退到外廳,卻聽秦昭王突然一句:“移回書房。”便又是鼾聲大起。桓礫正在愣怔不知所以,卻見四名黑衣內侍走來,擁著長大的木榻悠悠然碾過厚厚的地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可牆張掛的帷幕之後去了。
三日之後,上將軍蒙驁從函谷關飛騎趕來,章臺的燈光一直亮到五鼓雞鳴。
二、丞相府來了不速之客
回到咸陽,蔡澤心下總是沉甸甸的。
老秦王採納他的八字安秦新方略,原在意料之中。然則,將最重大的立嫡事務也壓給了他,卻是蔡澤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按照法度,確立太子是國事,大臣得參與議論,或奉詔考校候選王子之才德。然,太子立嫡卻是沒有定規。戰國傳統,若非牽涉王室權力,貴胄立嫡尋常都作為家事決斷;若立嫡牽涉到王室權力格局,則國君視情形而決定干預程度。齊威王時,丞相靖郭君田嬰無嫡子,齊威王便直接下詔,立其庶子田文為靖郭君嫡子,爵封孟嘗君。戰國之世,國君親斷王族大臣立嫡事務,這件事最是引人矚目。目下,太子嬴柱的嫡子確立,直接關乎王位大統,遠非孟嘗君之事可比,本當秦王親自處置,誰想卻壓到了蔡澤頭上。若僅僅是事關重大朝野矚目,蔡澤倒絕不會畏難,名士建功立業,無克危難何見功勳?要害處在於,太子立嫡直接關涉王族各支脈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