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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部分

王大是驚訝,“七十餘城盡失,齊人何從抗燕?”

“楚王所知,但其一也。”魯仲連悠然一笑,“雖失七十餘城,然有三地,足可撐持。東有即墨,聚集了齊國商旅精華二十餘萬;南有莒城,聚集了齊國庶民三十餘萬;西有孟嘗君薛邑,財富根基尚在。若楚國施以援手,齊人必能復國!”楚王哈哈大笑:“如此說來,齊國命運握在我大楚之手了?”

“唇齒相依也。”魯仲連卻是淡淡漠漠,“楚國命運亦在齊人之手。若無齊人浴血抗燕,今日之齊,便是明日之楚也。”“魯仲連所言大是!”年輕的左尹莊辛霍然站起,“楚國未入燕國合縱,已在五國孤立,若不救援齊國民軍,燕國吞滅齊國之日,楚國便是形影相弔坐以待斃了!”

楚王一陣思忖,終於拍案而起:“好!本王從魯仲連之策,後援齊國。”便在那日,楚王當殿命左尹莊辛為援齊特使,與春申君、魯仲連共同籌劃援齊事宜。事關楚國存亡,昭氏等一班老世族竟破天荒地沒有出面作對。

田單眼睛一亮:“如此說來,你必是海路來了?”

“田兄果然商旅孫吳。”莊辛笑道,“大海船三艘,便在之罘島 ,所需物事盡有,只是要一個運貨謀劃。”“好!”田單拍案而起,“天不滅齊!樂毅卻能奈何?”大手一揮便道,“中軍司馬,立即集中三萬精壯軍士並城中全部車輛,一律做商旅便裝待命。”

“嗨!”中軍司馬立即疾步出帳。

魯仲連沉吟道:“田兄,幾萬人上路,城中豈不空虛?”

“也是天意了。”田單拿過那捲羊皮紙,“樂毅正在勸降,至少三幾日不會攻城。”魯仲連將書信瀏覽一遍便是哈哈大笑:“樂毅小視齊人也!我代田兄回了他。”“好!”田單霍然起身,“你在這裡回信,我與莊辛兄去之罘。”

“這卻不行。”魯仲連也站了起來,“頭等大事,頭一遭都得去,明日你便回來坐鎮。”一時三人全換了全副甲冑,便上馬急馳東門。城內兵士車輛已經集結完畢,田單傳下將令:牛帶籠嘴馬銜枚,車軸塗油,熄滅火把,黑夜疾行!片刻間收拾妥當,東門緩緩開啟,三萬人馬便俏無聲息地湧出了城門。這之罘卻在即墨東北方向百餘里的大海邊。海邊有座小小的要塞城堡——腄城 ,腄北三十餘里便是茫茫大海。大地在海邊突然昂起了頭顱,便有了一座陡峭的小山,之罘島與峻峭的山岩遙遙相望,彷彿便是一對喁喁私語的姊妹。於是,這海邊小山便也叫了之罘山。之罘山與之罘島之間,便是一道深深的海灣,歷來海盜商賈的私鹽大船都在這道隱秘的海灣停泊。魯仲連雖非商旅,卻早聽田單備細敘說過即墨田氏當年做鹽鐵生意的這個隱秘出海口。此次海船從楚國琅邪北上,本來距嶗山海灣最近,可因了嶗山灣是人人皆知的商船登岸處,魯仲連便堅持繞道北上停泊之罘,雖然路途遠了許多,可只要隱秘安全也只好如此。為此莊辛大費了一番周折,尋覓到楚國大商猗頓家族,才找到了熟悉這條販私海路的一撥水手。半月海上顛簸,終是將三艘大海船穩穩地停泊在了之罘海灣。田單久為商旅,與海船私貨也免不了常有來往,對此地自然是輕車熟路根本不用鄉導。三萬人馬一夜疾行,太陽躍出海面時便到了海邊。看著海灣中的船桅白帆,田單精神頓時抖擻,立即下令:軍士歇息兩個時辰飽餐戰飯,而後一鼓作氣將海船物資全部搬運到已經是空城的腄城囤積!

天將暮色時分,三隻大海船的糧食與諸般物事終於全部搬運完畢,海船留下了一隻小快船接應魯仲連與莊辛,便趁著夜色悄然南下了。田單立即下令:三千精銳步兵秘密駐紮在腄城內留守;兩千騎兵前行肅清道路,遇有可疑人等立即捕獲;其餘人馬休整兩個時辰,夜半運送糧貨上路。

次日夜半,這支糧草輜重大軍終於安全秘密地抵達即墨,卸下的糧食物資竟堆滿了即墨的三座大庫。即墨軍民士氣頓時大漲,寒衣在身,甲冑鮮明,歡呼聲響徹全城。便在太陽昇起的時分,一騎飛出即墨西門,直向燕軍大營而去。

五、戰地風雪 大將之心

樂毅沒有想到,王蠋之死在齊國引發的暗潮竟是如此之大。

五道安齊法令頒佈的初期,大勢確實很是緩和了一段,留在臨淄的中小官員與散落各地計程車子們已經有百餘人出山做燕官了,縱然不出山者,也對“樂毅五法”頗為贊同。庶民百姓更是一片讚頌,相遇議論,皆說“田地當殺!田齊當滅!”依照傳統,興亡鉅變的非常之時,總會有神秘的童謠或讖語在民間流佈,可這次竟然沒有一則童謠讖語流傳。對於素來有議論之風的齊人而言,這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