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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部分

虛領之功臣。究其實,秦國的封地制已經變成了一種名義上的最高封賞,實際所得僅僅是一部分來自封地的純粹財貨;而趙國封地制則保留著“諸侯自治”的底色,擁有一方封地便意味著擁有巨大的治民與建立私家武裝的權力。往遠一點兒說,這是諸侯制以私家世族為國家根基的老傳統。往近處說,這卻是武靈王趙雍變法時的實際考量,後面自有交代。平原君封地跨越大河東西兩岸,有地五縣六百里幾乎都是平坦沃野,東去兩百里便是齊國的濟水,封地城邑便叫平原 。時當暮色,馬隊牛車浩浩蕩蕩來到平原城外,趙奢下令牛車大隊與九百騎士在護城河外紮營,只帶一個百人騎士隊立即入城來到平原令官署。按法度說,這平原令本是國府官員,其爵位也是以趙王詔書頒賜。然就實而論,卻是由封主定名舉薦與國,趙王一律下詔任官賜爵罷了,實際上便是封主的家臣,以國府官員的名義為封主治民理財。趙奢人馬一動,平原令便得到了快馬急報。及至趙奢入城,平原令已經擺好了盛大宴席,親自恭候在官署大門外了。

“田部一路風塵,小令特設小宴為田部洗塵。田部請!”平原令親切隨和地笑著,雖然不失恭謹,然卻絲毫沒有國府官員面臨國事時特有的莊重認真。事實上,練達的平原令也委實沒有將趙奢放在心上。一個田部吏,爵位比他還低,盛宴待他,只因他是國府實權官員而已,豈有他哉。

“酒宴不敢叨擾。”趙奢目光炯炯地盯著平原令,臉上卻是淡淡地笑意,“趙奢為國事而來,平原令若能即刻理清三年賦稅,趙奢做東設宴。”

“敢問田部,可是奉王命特徵賦稅?”由於常稅難收,趙武靈王有時便借大戰之名突然徵發緊急賦稅,違命者當即治罪!此為王命特徵,等閒封主不敢違抗,故而平原令有此一問。

“常稅未繳,無須特徵。”趙奢黝黑臉膛上的笑容沒有了,“本官職司田部賦稅,便是王命國事。平原令請勘驗本官照身印信。”一揮手,身後文吏便捧過來一個銅匣,趙奢也從貼身衣袋中摸出竹板照身抬手亮在平原令眼前。“田部焉得有假也?”平原令呵呵笑著,“只是這有封地者二十餘家,大體都有拖欠,田部何獨鍾情於平原君乎?”“平原令差矣。法行如山,雖王子不能例外,遑論二十餘家封主?”趙奢面色肅然,“自古以來,徵收賦稅皆先遠後近,平原君封地最大最遠,自當首徵。平原令老於吏治,不知國家法度乎?”

平原令臉色便頓時難堪,卻強顏笑道:“封主在邯鄲,小令卻如何做主?若得繳納,還須請田部到邯鄲請命平原君才是。”“好託詞也。”趙奢微微冷笑,“平原令若能拿出平原君抗稅手令,本官自會找平原君理論,否則,足下身受王爵治民,便是知法犯法。”“田部當真可人也。”平原令突然哈哈大笑,“在下雖是王爵,卻是平原君家老,明白麼?足下但有平原君手令,本家老自當遵從。否則,田部如何來者,便請如何回去,本家老恕不奉陪!”冷冷撂下一句,便徑自揚長而去。趙奢雙眉突地一挑:“給我拿下!”

兩名鐵甲騎士“嗨!”地一聲,便大步上前將已經搖擺到門廳廊下的平原令猛然扭了回來。廊下門吏與一聲大喝,兩排原先做迎賓儀仗的長矛兵士頓時圍了上來,隨平原令出迎的官署吏員也亂紛紛吵嚷著圍住了趙奢。“爾等當真要抗稅亂法?”趙奢卻是黑著臉巋然不動。

一個鬚髮灰白的老吏嘶聲大喊:“老夫便是賦稅吏,小小田部,卻乃我何?!”“我等皆是!”幾名文吏輕蔑地喊著笑著,“小田部想立功升官,卻是個聾瞽塞聽!啊哈哈哈哈哈!”趙奢大手一揮,身後百人騎士隊嘩的散開長劍齊出,頓時將一班文吏兵士圍在了中心。趙奢冷冷一笑:“平原令官署有八名稅吏,全數在此了。”陡然便是聲色俱厲,“爾等知法犯法,公然抗拒國稅,罪在不赦!趙法:抗拒國稅一料者斬!如今爾等竟敢抗拒國稅三年六料,法度何在?督稅甲士:平原令與八名稅吏,立即一體斬決!”

“嗨!”田部督稅甲士雖慣於此道,卻從來沒有在世族封地威風過,如今竟是精神大振,轟然一應,十八名甲士便立即將九人拿住押成一排。“趙奢!你小小一個田部吏,竟敢擅殺國府命官!”平原令掙扎大喊。

“既是國府命官,更該依法服刑。開斬!”

一片劍光閃過,九顆頭顱竟是“咚!”地一聲悶響,整齊一致地砸在了地上!事情來得實在突然,大駭之下,驚慌奔來的府吏與被圍的軍卒竟是一片泥偶般大張著嘴巴粗重地喘息著。一個田部吏片刻之間立殺赫赫平原君九位家臣,任誰也是匪夷所思,可這九顆血淋淋的人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