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和地笑了:“異人呵,抬起頭來,這廂入座,拭去眼淚,聽大父幾句老話。”嬴異人哭聲立止肅然跪坐進王座右下長案,秦昭王蒼老平和的聲音便在大殿迴盪起來,“磨難成人,磨難毀人,成於強毅心志,毀於乖戾猥瑣。子今脫難歸宗,當以儒家孟子大師之言銘刻在心,將昔日磨難做天磨斯人待之。莫得將所受折磨刻刻咀嚼,不期然生出憤世之心。果真如此,嬴氏不幸也,家國不幸也!”
“大父教誨,孫兒永生不忘!”
“好!回頭將你的質趙札記靜心整理一番,大父可是要教人念來聽也!”
“孫兒謹記在心!邊讀書邊整理,刻寫成捲上呈大父批點!”
秦昭王點了點頭,目光瞄向殿中:“不韋先生來了麼?”
呂不韋從最後排的大案站起肅然一躬:“濮陽商賈呂不韋參見秦王!”
“先生大賓,恕老夫身殘不能還禮,敢請近前就座說話。”
立即有一名內侍將呂不韋導引到王臺左下的長案前,恰在秦昭王左下六尺處與嬴異人遙遙相對。呂不韋就座抬頭拱手行禮,恰與老秦王凝視的目光相對,頓時感覺到一股平和而又肅殺的深邃目光籠罩住了心神,素來沉穩的他心頭竟是一震!
“先生於嬴氏有大功,老夫不敢言謝。”
“不韋不期而遇公子,稍有襄助亦是圖謀與秦通商之私心,不敢居功。”
“先生坦誠不偽,君子之風也!”秦昭王拍案喟然一嘆,“然先生因異人之故,於商旅業已耽延多年,索性便在秦國做官如何?”
“不韋愧不敢當。”
“先生過謙了。便從小官做起如何?”
“但能做事,我心足矣!”
“宣詔。”秦昭王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