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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部分

民;若馮亭不願留任上黨,便可回邯鄲做國尉,換許歷來做郡守。馮亭思忖良久,卻是喟然一聲長嘆:“我棄上黨,便成天下不義之人也!若得入趙封君,只怕對爭取魏國合盟不利。馮亭唯願迴歸韓國,輔佐韓王與趙國結盟便了。”

平原君思忖再三,終是不能勉強,便請準趙王,賜馮亭黃金千鎰,禮送馮亭出境了。新郡守許歷不解,平原君笑答:“韓桓惠王素無主見,若有馮亭在,韓國便是趙國鐵盟也。”許歷仍是困惑:“馮亭獻地而不做封君,雖有隱士之風,卻分明是無擔待之人。若回韓首鼠兩端,豈非大害?”平原君搖頭笑道:“身為大將,馮亭已負不義之名,且必令秦國恨之入骨,除非迴歸東胡隱居,何能再首鼠兩端也?”許歷恍然大笑:“平原君果能算人,許歷不及也!”

在平原君一班大臣在上黨忙碌並郡時,藺相如已經秘密趕到了大梁。

這時的魏國已經對情勢變化漸漸清楚,隨著一個個秘密斥候的訊息急報,大梁君臣卻是亂了方寸。領丞相事的須賈與一班親秦大臣,力主維持秦魏盟約不變,魏國絕不能攪到韓趙結盟的泥潭中去!因魏齊倒臺而復出佐政的信陵君與一班老臣子,卻都主張魏國暫時騎牆中立,在秦趙之間待價而沽!魏安釐王莫衷一是,倒是真正做了騎牆之君。便在這激烈爭辯的當口,藺相如風塵僕僕地來了。

信陵君素負盛名,又是平原君姊夫,藺相如便先行拜會了這位持重明銳的王族公子。信陵君只一句話:“三晉之勢,今非昔比,趙國已成中流砥柱,魏國無足輕重也。”藺相如也只一句話做答:“騎牆壁上觀,只怕牆腳松潰也。”信陵君笑道:“秦魏有盟:絕不再蠶食河外寸土。牆腳堅實無憂也。”藺相如哈哈大笑:“公子當真滑稽也!虎狼發誓不再吃羊,羊便信以為真了?”信陵君素聞藺相如膽識才具,心下不禁敬佩有加,一番思忖便道:“羊要生角,惜乎身軀無力,奈何?”藺相如道:“趙以濟西八城之地資魏,魏可做軍輜重地,何能無力也?”信陵君目光頓時一亮:“但得如此,無忌便有對策也!”

次日藺相如晉見魏王,將大勢說得一遍,再將趙國借八城之地於魏國的事一說,魏安釐王立即便是滿臉笑意,慷慨允諾與趙國結盟抗秦。藺相如尚不放心,又與信陵君密商一番,方才回趙國去了。

藺相如一走,須賈一班親秦大臣便立即紛紛進宮,輪番勸諫魏安釐王。眼見魏安釐王又有鬆動,信陵君便與幾位王室老臣密商對策。元老大臣們原是對沒有根基卻又張揚跋扈的須賈恨得咬牙切齒,便是一口聲喊殺!信陵君反覆思忖,覺得群臣上書威逼魏安釐王罷黜須賈仍然不能根除這個大奸,便向隱居大梁的老俠士侯嬴求教。侯嬴悠然便是一笑:“為國除奸,原是遊俠本分,有何難哉!”次日便向信陵君舉薦了一個隱居風塵的遊俠朱亥。這個朱亥看似木訥,大袖中卻時常密藏一把十斤重的短柄大鐵錐,慷慨好義,被侯嬴視為堪託生死之士。信陵君自是信得侯嬴,立即將須賈的諸般行止對朱亥細說了一遍。朱亥竟是一句話沒說便轉身走了。

三日之後,大梁便傳開了一則驚人的訊息:代相須賈暴死王街,頭顱被砸成了肉醬!身邊一幅白布寫著八個大血字——疾賢妒能,惡貫滿盈!一時間大梁國人驚乍相傳:秦丞相范雎派來刺客,殺死了仇人須賈。親秦大臣們惶恐不安,竟是紛紛指斥范雎出爾反爾不堪邦交。魏安釐王也是心驚膽顫,生怕記死仇的范雎哪一日再來尋釁自己,便立即派信陵君秘密前往邯鄲,與趙國韓國結盟抗秦。

驟然之間,三晉形勢大變,秦國多年累積的河外優勢竟是蕩然無存了。

三、秦國戰車隆隆啟動

當白起與范雎星夜趕回咸陽時,已經是三更將盡了。一直在東門外等候的王宮長史二話不說,便將兩人匆匆領進了王宮書房。秦昭王正在與新任國尉司馬梗密談,見白起范雎到來,便立即吩咐上來兩席酒飯,讓兩人邊吃邊聽司馬梗敘說各路密報。及至兩人吃罷,司馬梗也將三晉上黨之變的大致情形堪堪說完。侍女煮茶間,秦昭王吩咐內侍總管守在書房門廳 之外,任何夤夜晉見者一律擋回,回身便直直看一眼白起又看一眼范雎,說說,如何應對了?

“三晉合謀,實出所料。”范雎見白起沉思,便先開了口,“臣一路思忖:三晉結盟,力不足懼,唯勢堪憂也。爭奪上黨乃我邦長遠圖謀,將成未成之際,卻被韓國一變而驟然牽動全域性。全域性之變,一則在於三晉之盟有可能誘發山東六國再度合縱抗秦;二則在於趙國挾上黨天險屏障,而對我河東河成居高臨下之大攻勢;河東河內但丟,秦國數十年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