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0部分

國腹地,其餘三條恰恰都在目下秦國的河內郡。

然則,整個這四條通道卻都要透過一片要害山地。這片山地便是上黨。

上黨者,以其高“上堪與天黨”之讚譽得名也,可見其巍巍乎高踞中原之威勢。

太行山巨浪排空般崛起時,連帶掀起了一大片崢嶸高絕的山地,西面威逼汾水河谷,東面鳥瞰邯鄲谷地,這便是橫亙於兩大谷地平原之間的上黨高地。這片高地北起閼與,南至河內與太行山連為一體,南北長三百餘里。西起少水,東至漳水與太行山渾然一體,東西寬二百餘里。上黨山地嵯峨,河流紛紜,峽谷交錯,林木蒼茫,除了四條陘口出入,整個上黨便彷彿一個渾然無孔混沌未開的太古封閉之地。便在這四條陘口漸行交匯的東部高地,恰便有一座險峻關口當道,這便是赫赫大名的壺關!此地兩山夾峙,狀如壺口,春秋晉國便在這裡設定城堡關口,得名壺關。有了這壺關,便是你進入上黨,也無法繞過它而進入趙國;當然,趙國即便從滏口陘進入上黨,不越過壺關,也是無法南下西出。

如此看去,上黨山地便成了巍然矗立在太行山西麓的一道峻絕天險。趙國得上黨,便是邯鄲西部天然的戰略屏障,可一舉將秦國壓制在河內。秦國若得上黨,便可居高臨下地逼近到邯鄲百里之內,趙國便是腹地大開,再也無險可守!雖然秦國也可從安陽北進趙國,然則卻必須渡過漳水之險方可北進,其威力便遠遠不如奪取上黨。

惟其如此,上黨天險便陡然大放異彩,成為秦趙兩強的必爭之地。然則,微妙之處卻在於:此時的上黨天險既不在秦國手裡,也不在趙國手裡,卻在韓國手裡,是韓國北邊一個郡。如此一來,爭奪上黨頓時便成了天下最為矚目的一件大事。

二、三晉合謀易上黨

白起接到秘報時,上黨之變正在緊鑼密鼓地行進之中。

還在秦國威懾周王室與韓國割讓河外渡口之地時,韓國的一位大臣便警覺了。這位大臣便是上黨郡守馮亭。馮亭本是東胡名士,少年遊學入中原,曾在燕國上將軍樂毅滅齊時做過中軍司馬,後來樂毅遭罷黜,馮亭也憤而離燕南下。路過新鄭,恰逢韓厘王求賢守上黨,馮亭慨然應之,從此便做了韓國的上黨郡守。這馮亭才兼文武,穩健清醒,硬是在韓國日見衰弱的情勢下將上黨治理得井井有條,防守得水洩不通,無論秦趙魏三國如何滲透,總是不能亂其陣腳。秦國奪取韓國河東、魏國河內兩郡後,上黨郡事實上便成了漂浮在秦趙兩國間的一座孤島,與韓國本土連線的通道只剩下了一條路:南出太行陘,經野王要塞南下渡河進入韓國。縱是如此險峻,馮亭還是鎮靜如常,率領五萬守軍穩穩地駐紮在上黨。倏忽十餘年過去,馮亭非但成了韓國棟樑,而且成了秦趙魏三國時刻關注的搶眼人物。

然則,秦國兵不血刃地奪取東西數百里河外渡口後,馮亭卻驟然緊張了。

上黨高地原本屬於晉國,魏趙韓三家分晉時,閼與以東的上黨高地分給了趙國,其餘絕大部分上黨高地全部歸屬韓國。於是,韓國有上黨郡,趙國也有上黨郡。同是上黨郡,在兩國的重要性卻有著天壤之別。趙國將上黨看作抗秦戰略屏障,看作邯鄲西部一道不可逾越的天險長城。而上黨對於韓國,卻是越來越成為沉重的飛地累贅。戰國初期,上黨尚是韓國北部抗擊樓煩、東北抗擊中山國與趙國的屏障;及至秦國東出,河東河內皆歸秦國,上黨便成了韓國在大河北岸的一塊飛地。上黨雖然是三晉兵家聖地,然卻是個民生窮困之地,若無源源不斷地糧草輜重輸送,五萬大軍是無論如何撐持不到半年的。秦國未奪河外渡口時,韓國尚可從大河水道北上野王輸送糧草輜重。河外渡口之地歸秦,水路便立即斷絕,再要北上野王,便要依商旅之道向秦國交付關稅並經秦軍查驗貨物方可通行,經年累月如此,日益窮困的韓國如何吃得消?若繞道趙國進入壺關,雖則不用關稅,路途卻是遠了幾倍,一路上人吃牛馬吃,運到也所剩無幾了,這便是軍諺“千里不運糧”的道理,誰卻支撐得起?如此一來,上黨便可能立即陷入饑荒!上黨十七座關隘城邑,本來就存糧無幾,若斷絕輸送,不出三個月便要崩潰了。

春風料峭的三月,馮亭兼程南下,連夜渡河回到了新鄭。

“公有謀劃,本王聽你便了。”韓桓惠王一見馮亭便知來意,頓時便愁苦地皺起了眉頭。

“臣啟我王。”馮亭也是毫不猶豫,“窮邦不居奇貨。上黨眼看不守,便當適時出手!”

“出手?如何出手?”

“河外道絕,目下又正當春荒,三月之後上黨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