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出於迂腐之秉性。可以懲罰,可以教他們修長城,甚或可以教他們從軍,何須定要奪其性命,且還定要坑殺而罷休?如此做法,丞相,列位大人,不以為小題大做麼?”說著說著,扶蘇又是一臉憤然。
李斯嘆息一聲,目光掃過了幾位大臣,眼神分明有某種不悅。
“長公子此言,似有不當。”姚賈淡漠平靜地開口了,“人言儒家迂腐,老臣不以為然。儒家迂腐,在於吃飯、睡覺、待客、交友等諸端小事也。就政道大事說,儒家從來沒有迂腐過。孔夫子殺少正卯,迂腐麼?孟夫子毒罵墨子縱橫家,迂腐麼?孔鮒主張諸侯制,迂腐麼?孔門與張耳、陳餘、張良等貴族公子勾連復辟,迂腐麼?儒家復辟,人多以為是六國貴族鷹犬。老夫卻以為,儒家本來就是復辟學派,是想教天下回到夏商周三代去。毋寧說,六國貴族是儒家鷹犬。要說迂腐,只怕是我等了。”
“廷尉大人未免危言聳聽也!”扶蘇顯然對姚賈暗指自己迂腐有些不悅,冷冷笑道,“數百年來,儒家勢力越來越小。時至今日,連個學派大家都沒有,何能呼風喚雨攪亂天下?廷尉莫非囚於門派之見,欲滅儒家而後快乎!”
“長公子這等說法,好沒道理。”馮去疾不高興了。
“簡直胡說!”馮劫臉黑得難看極了。
“言重了言重了,何能如此說話?”李斯瞪了二馮一眼。
扶蘇卻渾然不覺,正色道:“列位大人莫非懼皇帝之威,不敢直陳?”
“公子此言差矣!”李斯笑容收斂,一拱手道,“皇帝陛下之威,在於洞察之明,決斷之準,而不在兇暴。三十餘年,皇帝沒有錯殺過一人,沒有錯斷過大事。唯其如此,皇帝的威嚴使天下戰慄。皇帝從不寬恕一個違法之人。此乃皇帝之秉性,亦是法治之當為。今儒生復辟反秦,我等若直陳赦之,皇帝不會答應,法度亦不允許。
與其說老夫等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