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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部分

聳眉立目,妥善個甚?索性你我辭國,做范蠡西施泛舟湖海,強如教這沉沉冠帶活活絞死!呂不韋默然無語,直到離開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那次以後,呂不韋已經大半年沒有再來了。

每次派親信回咸陽敦促,呂不韋都有千百個實在不能前來的理由。趙姬一次又一次地體諒了呂不韋,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且莫任性,當設身處地為他著想,要呂不韋既全力輔佐自己的兒子,又悉心做自己的夫君,畢竟難為他了。然則無論趙姬如何在心中為呂不韋開脫,已經重新燃燒的肉體卻由不得自己。夜來輾轉反側吞聲飲泣,白日茶飯不思恍惚如夢。為了不使自己再度陷入夢遊,她便每日夜半騎馬,從夏宮飛馳西苑,又從西苑飛回夏宮,直至折騰得自己疲憊地倒下。幾個月過去,一日不意攬鏡,她竟被鏡中的自己嚇得尖叫起來——兩鬢絲絲銀髮,一臉密密褶皺,蒼白的瘦臉直如五十歲老嫗!她哭了,整整哭了一日一夜,為了上天對她的折磨,為了命運對自己的欺騙。她分明是生就的嬌媚女兒身,上天卻教她每每久曠。當年因了呂不韋的冷漠,她嫁給了火焰般燃燒的秦國公子嬴異人。可這叢火焰卻只燃燒了短短半年,便倏忽飄逝了。多年之後,當她帶著兒子嬴政被隆重接回秦國時,昔日的火焰竟莫名其妙地熄滅了。當年公子做了秦王,卻沒有了她日夜夢想的凜凜英風,她期盼他對她能如當年那般任意肆虐。可一切都是夢幻,嬴異人竟不可思議地變成了一個臥榻病夫,只能時不時撫摩著她焦渴的肉體,擠出一絲難堪的笑來。呂不韋的不期到來,非但圓了她少女初情的夢,更點燃了她奄奄一息的慾念。終於,她綻開了豐盈旺盛的生命之花,倏忽變成了一個豔麗的絕代美夫人。侍女歆慕,朝臣驚歎,她更是快樂得幾乎要醉了……然而曾幾何時,這一切竟眼看著又將成為一場夢幻。便在她瘋狂地用藥杵砸著銅鏡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她一生的命運磨難都是因呂不韋而起的!呂不韋逼她嫁給了嬴異人,第一次拋棄了她!呂不韋喚醒了她的垂死靈魂卻又置之不理,第二次拋棄了她!夢而又夢,碎而再碎,不是呂不韋卻是何人?那一刻,她橫下了心,要召呂不韋來說個明白:或她再嫁呂不韋,或兩人辭國隱居,否則她便與呂不韋同死同葬!

做好了一切準備,也派出了親信信使,呂不韋卻依然沒來。

氣狠之下,她第一次動用太后大印,下詔呂不韋前來議政。

下詔三日,呂不韋派書吏送來一信,說正在為她物色一宗可心大禮,不日即到,要她平心靜氣等得幾日。書吏還帶來了呂不韋親自為她配製的一箱安神清心草藥,備細寫了煎服之法,其情殷殷,躍然紙上。趙姬又一次心軟了,悽然嘆息一聲,滿腹怨恨又化做了刻骨銘心的念想。

這次呂不韋倒是沒有泥牛入海。一月之後,呂府的女掌事莫胡到了夏宮,給趙姬帶來了三車茶酒衣食與各種器玩,也帶來了呂不韋的關切之心。趙姬雖是太后,一應物事可說應有盡有,然則在精於器物的昔日大商呂不韋送來的這些絕世佳品面前,也是嘖嘖稱奇愛不釋手。莫胡是個極其可人的女子,雖然已經年逾三十,卻有著少女難以比擬的風韻,更兼聰慧過人見聞多廣,一日間便與趙姬處得姊妹一般。趙姬原本便無視法度厭惡威嚴,得遇如此可心女子,又是呂不韋身邊之人,親暱之心油然而生,夜來便拉著莫衚衕榻並枕抱在一起說話,說得最多的自然是呂不韋。越說越入港,趙姬便揪著莫胡耳朵悄悄笑問,小妹可是他的人了?莫胡紅著臉將頭埋在趙姬胸前咯咯笑道,小妹原是他買的女奴,能不是他的人麼?趙姬又問,目下他還要你麼?莫胡羞澀道,夫人月紅時有過兩次,只摟住我睡,卻做不得事。趙姬便問,是病麼?莫胡連連搖搖頭,我敢問麼?我只悄悄說給了夫人;夫人笑說,不行近半年了,才曉得,預備著與老姐姐守活寡便是了;我問何不找太醫診治,夫人說藥都服了幾個月,甚動靜沒有,連清晨尿勃也沒有了,只怕是真不行了;姐姐你說,為甚忒般厲害一宗物事說不行便不行了?趙姬聽得心頭怦怦直跳,心下直悔錯怪了呂不韋,莫不是自己太瘋,他能好端端塌架了?

盤桓幾日,夜夜親暱,趙姬與莫胡幾乎是無話不可說了。這夜說得熱鬧,趙姬便問莫胡經過幾個男人?莫胡說兩個,姐姐幾個?趙姬便說也是兩個,說罷一聲嘆息,你說,男人物事莫非都是這般不經摺騰?莫胡咯咯直笑,不曉得不曉得。笑得一陣恍然欲言,卻又笑得趴在了趙姬大腿根兒。趙姬大奇,擰住莫胡嫩白的臉蛋兒便要她說話。莫胡一邊討饒一邊吃吃笑道,姐姐可知,男人物事能有幾多大幾多硬麼?趙姬噗地一笑,向莫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