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月氏的話變多起來,她恬靜的笑問,“說三老爺納妾。可有此事?”
“是的,爹爹已著手向水府下賣身契。”雲可馨正打算向母親提及此事,不曾想二房已經得到訊息,“三房有喜事了。”
“那孃親沒反對?”二夫人目露詫異——以傅氏的性子會極力阻撓。甚至鬧的不可開交才是。
雲可馨坦言道:“孃親一開始的確不願,但馨兒說服了她,還有祖母從中開解。”
月氏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七姑娘說服的?怎麼說?”
“孃親已不能再生育。無法為三房繼續‘枝開散葉,’且爹爹膝下無子。納妾屬常理,”雲可馨滔滔不絕的娓娓道來,“其實是因這段時間,爹爹與孃親之間有點小矛盾,馨兒就給孃親出主意,她如果同意納妾,與爹爹的關係或許能得以緩解和挽救。”
“然後她同意了?”二夫人還是不太相信,望著雲可馨,滿腹狐疑,“於是與三老爺的關係也變好了?”
前陣子,聽到過府裡議論紛紛,說三老爺與三夫人關係惡化,還說三老爺晚上都不回房就寢,而是睡書房,如此深刻的矛盾和不快,竟讓一個十歲女娃給化解了?
“是,爹爹和孃親現已‘和好如初’,”雲可馨幾乎是冷笑著譏諷道,“不過這都是權宜之計,一旦水蓮納進國公府三房,他們以前關係怎樣還怎樣!”
月紫芸心下一驚,她彷彿才剛剛認識雲可馨一般怔怔的望著: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十歲孩子嘴裡說出來的。呆愣半晌,好似明白了什麼,月氏蹙眉,不安卻也婉轉的道:
“七姑娘,不管二伯母心中對誰有成見甚至怨恨,但那都是成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小孩子萬不可摻和進來,知道嗎?二伯母不想連累你……”
母女連心,雲可馨豈會不懂母親心中所憂,她苦笑道:“二伯母寬心,馨兒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二房,還有自己,我要為自己爭口氣,以‘回報’傅氏當初對我的坑害,害我們骨肉分離……”雲可馨越說越恨,愈說愈充滿鬥志,“我一定要讓傅氏嚐盡心人世的辛酸與苦楚……”
“好了好了,馨兒,咱們不說了,”月氏眼見雲可馨因說的激動,使得一張小臉時而漲紅時而泛白,心疼的把她拉進懷中,柔聲安慰,“二伯母謝謝你,老爺說的沒錯,總歸是親生的,知道‘根’在哪裡,有你們這些懂事的兒女,我心已足,即便有再多的氣恨也能忍耐……七姑娘放心,二房會好好的。”
雲可馨第一次心無旁騖的依靠在月紫芸的肩頭,聲音小小卻異常清晰的低語道:“母親,馨兒永遠都是您的女兒,我永遠都是二房的人。”
聞言,月紫芸把雲可馨摟的更緊,因兒子遠征所帶來的焦慮和不安終得煙消雲散。
數日後,水蓮進府,成了三老爺雲天揚繼常夢瑤、代春妮之後的第三個妾室。
傅憐音瞧見水蓮雖為庶女卻年輕漂亮,不僅清秀水靈且性情隨和恬靜,無論品貌,都能把代春妮甩出三條街,這一度令傅憐音憤忿不平:居然生的如此嬌好,難怪老爺會被她給迷住,這個“賤人”!氣憤之餘,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起來,不知雲天揚日後會如何待她。
當天晚上,三老爺沒進三夫人的臥房,直接繞道去了水蓮所在的茗月閣,傅憐音在房裡煩躁的踱步,腦子裡全是雲天揚親赴水蓮臥塌的旖旎風情,越想越沒睡意,便起床至正廳,時不時朝茗月閣向張望,巴望著裡頭能露出點動靜來,最後按奈不住,躡手躡腳的行至水蓮房門前,側耳傾聽。
“孃親,你在幹什麼?”
傅憐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雲可馨,羞惱的滿臉通紅,好似被抓到的賊一樣狼狽。而云可馨則在心下冷笑:怎麼跟見到鬼似的?料想你今夜無法入眠,早在這兒等你了!
“沒什麼,隨便走走,”傅憐音佯裝鎮定的捋了捋鬢髮,又捏著淡粉色的帕子掃了掃衣袖道,“本想進去問問水蓮姑娘有什麼需要的,我吩咐下人去做,但現在天色已晚,還是算了,”繼而狡獪的話鋒一轉,“七姑娘這麼晚怎麼還不入睡,到處亂跑要著涼的,快回屋去。”
雲可馨險些笑出聲來:傅憐音,我沒聽錯吧,你一個堂堂正室,居然會關心一個妾室的死活?代春妮被關在西嘏苑幾年了也沒見你過問,今兒是怎麼了?別跟我說是棄惡從善了,宅心仁厚了!還是想給養父和水姨娘製造麻煩,意圖破壞他們的“好事”?!
“馨兒也沒什麼,起夜上茅房,沒想到碰到了孃親,”在傅憐音面前,雲可馨已然把自己修煉成刀槍不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