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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教訓,古骨族長四下瞅看,確定沒人要插話。很好,拍……
“辰門在他們手上,應戰是最快的救人方法。不然,比起讓你們在六界之中漫無目的找人,還有比他們送上門更好的方式嗎?”嘲諷的聲音響起,不大,卻讓殿廳霎時靜下來。
嗚,又不讓他拍掌,抗議!
洩氣地看向發話之人,古骨族長只能在心中暗歎。既然月緯開口,他還是不湊熱鬧的好。
“無緣無故,狼咽族何必找死?”熒惑勾唇輕諷。不是她目中無人,以卵擊石的行為,任誰也知道下場悽慘的絕對是卵。
輕釦座柄,月緯也無意吊眾靈的胃口,只道:“怪界異動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狼咽與我族素無瓜葛,但他們一年前立了新主,這新主受人唆使,妄圖將靈界金礦納為己有,其他族類早已深受其擾,進攻我族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唆使狼咽新主的人,是他在人界所交的一個朋友。此人頗有良謀巧計,極受狼咽新主的寵信。”
“又夜鳴?”鎮隨輕輕念出一個名字。
“正是。”月緯點頭,“此人舉止優雅,城府極深。若無此人輔助,狼咽新主的腦袋瓜子可達不到今天這個境地。”言外之意,狼咽族全是笨蛋。
“咳,他唆使狼咽族為了什麼?”天外插來一句,將眾靈的視線一致引向閒閒傻笑的古骨族長。
啊,終於得到這班傢伙的重視了。揚起俊美非凡的微笑,身為族長者正要作勢拍掌,一道輕笑打斷他——
“族長以為此人為了什麼?”
他?他要知道就不會問了嘛!
僵硬的兩掌若合若離,對上雪發男子譏諷的眸,嘆氣,他只得垂下,支吾道:“我以為……應該……想必……”
唉,唉!早知如此,就不要隨便亂插嘴了。但話又說回來,倘若有一天他的這位金尊也“唆使”他去攻城掠地,他必會非常樂意非常愉快且毫不猶豫地接受。
“管他為了什麼。”熒惑耐性素來極差,不理族長,揮手打斷道,“狼咽兵都壓到城外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兒嘮嘮叨叨,既然要打,直接開城門,乾脆,乾淨,殺他個片甲不留。”
聽她磨拳,鎮隨啟唇一笑,不意外惹來兩記火熱瞪視。沒關係……
清清嗓,無視陰柔帶火的眸光,她盡職開口:“月緯,這一戰,我族損多少,得多少?”問完,她突皺眉,五指在袖下遽然一緊,視線飄移,瞟向身邊空出的骨椅。
這話,很熟悉——常常聽到;卻也陌生——從來就不是她問的。
以往,但凡商討要事,五尊齊聚一堂,滿堂亂竄的身影只有那個熱絡過頭的傢伙。這話,本應是她問,卻總是從他的嘴裡吐出來。久久,她聽得也習慣了,如今……她的身邊空空啊。
空空的……乍然恍惚,一時間,不止身邊空空,她更覺得心上彷彿也少了什麼,變得空蕩蕩起來。
“我主?”
身後有人叫她,低沉的嗓音……不是他,是……啊,是土宮總輔鬼趣證。他的聲音較鬼趣證清亮許多,不尖細,撒嬌時卻格外妖媚。
“土尊?”
又有人叫她了。輕輕柔柔的聲音……啊,是近侍東焚,仍然不是他。
側首,水眸下意識地瞟看肩頭,空蕩蕩……
若他在,她的肩上總會多一份重量。他最愛搭著她的肩說話,就算坐著,也會半倚半靠在她身側,時常令她感到肩背多出一份熱意,那是他的溫度。
與群臣嬉鬧時,他常在視線交匯之際衝她眨眼扮鬼臉;他也最愛將她推到眾臣乃至族長面前,作勢要掀了覆眼白紗,結果,是嚇得那些傢伙掩面竄逃,形象全無,就怕自己的骨骼活生生出現在她的右眼裡。
呵,原來,透骨眼不僅為她帶來困擾,就連素日裡威嚴沉穩的叔伯輩也怕啊,怕被她看個精光——老臉掉光光。
“土尊啊,論輩分,我與你爹是至交,私下喚一聲伯父也不為過。我還記得你小時哇哇大哭的可愛模樣呢。這一晃眼,小丫頭長成大姑娘啦。隨兒,聽伯父一言,不到萬不得已,切勿以右眼視人,切記切記!”記得數年前,某位叔伯輩曾拍著她的肩,意圖語重心長一番,結果,被辰門一腳踢下殿階。當時只當他嬉鬧,事後想來,他的醋勁真大,那叔伯只不過拍了拍她的肩而已。
辰門……
他在哪兒?
他仍被困在金絲裡?
他……他……有點想他……
思緒乍斷,她的胸口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