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想迷我的眼睛,大哥替我擋下,結果……大哥的眼睛瞎了一段時日,爹求遍名醫,也只能讓大哥可以視物,卻再也……再也分不清顏色了。原本眼瞎的應該是我。”縮起肩,她輕輕揉眼。
“酸風,你大哥怪你嗎?”她方才嗔怪的語氣,絕對不是針對他人,那麼,她怪的是……
“不怪。大哥,還有爹孃,他們都不怪我,可我不能不怪自己,他們可以原諒我,我不能。是我毫無價值的好奇心連累大哥受無妄之災,就算他們不提,我也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呀。”突然轉身抱住他,將臉埋在他懷裡,她悶悶道,“抱歉月兄,借我抱一抱。只抱一下子就好。”
他低頭,盯著黑色頭顱,斂眼沉思。
輕顫的肩頭,腰後扣得死緊的力道,她……在哭?
“酸風,我會給你幽安之淚。”將她摟在懷裡,他輕拍,有些明白她說五歲開始學射箭的原因,心頭一時麻亂,竟有些嫉妒她的大哥起來。
她有二十了吧,而她走過的生命中,竟有十五年是為了她大哥,他的眼疾不知不覺中成了她心中的一塊大石。若治好她大哥的眼疾,她完成心願,放下心頭大石,也就不會再專注於這件事了。屆時,她的心思會放到哪兒去?她專注靈動的眸中又會映上誰?
念念飛轉,他可沒忘自己的目的,這事必須得照著他的意思發展,解決了幽安之淚,她專注的眼中只能有他,一心一意也只能為了他。
“治好你大哥的眼疾後,你會如何?”輕拍的手滑到腰間,他伏在她耳邊悄問。
“……不知道。”沙啞的聲音從懷中傳出,她在懷中使勁蹭著,再抬頭時眼圈紅紅,眸中覆著薄霧般的氤氳。
“不知道?”他暗暗握拳,“酸風,你完成多年的心願後,就再沒其他事可做啦?除了專心尋求幽安之淚,你的心裡就沒其他事停駐過?以後呢,以後你的心思會放在哪兒?”
她偷偷鬆開緊抱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明白他的意思,“以後?以後……不知道,應該……我應該……會……”
“會……什麼?”最後兩字細如蚊鳴,他蹙起眉。
“會……嫁人。”
哼!他眼中升起寒意。
她一心想著剛才抱他太過唐突,只顧著慢慢挪開,無暇細看他的臉色,猶自道:“我娘總在家唸叨,我也該嫁人了。我想,等到不再為大哥的眼疾難安時,我會……會學著怎麼和相公處處吧,就像……我爹和我娘一樣。”
她的箭術和功夫全部傳襲自娘,每每娘教她射箭時,爹就會對娘嘮叨一大堆,多數時候,娘會轉身對著她再念一遍。爹和孃的感情一直很好,倘若有一天真的嫁人,她一直希望與夫君的相處能和爹孃一樣。
挪挪挪……等到挪出一尺距離,她才抬起微紅的臉,細聲道:“月兄,你問這個幹嗎?”
看她自顧自地在那兒挪動,月緯倏地一笑,攬過她的腰拉倒,將她重新置於腿上,“你風寒尚未盡好,又中毒傷身,今晚暫且在林間休息,明日一早咱們下山。”
被他拉得頭暈眼花,額上一沉,感到他的手又撫在臉上,指尖繞在唇邊,她雙頰燒若晚雲,大氣不敢喘。
他這樣……才算唐突吧?
“月兄……”
“酸風,當你一心一意專注於一件事的時候,心裡總顧不上其他,這點可不好。”
撫在眼皮上的手為她擋去光亮,她看不到,只覺得他衣袖輕輕揮動,似乎彈下了夜明珠,片刻後,指縫中透下的光亮黯淡下來。他再道:“酸風,你為我射下紅狼鼠,照理,我以幽安之淚交換,也算還了你的人情,只不過,我現在不想了。”感到掌下眼皮動了動,他唇角勾笑,“你想說我反覆無常,對嗎?”
她的唇角抿起,秀眉漸漸聚攏。
“你眉頭皺起來了,酸風。”冷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不知何時貼近,在她頸邊吹起熱氣,“得到幽安之淚後,你的心思只會放在如何與夫婿相處上嗎?這不太好啊,我可不喜歡呢,酸風。倘若,我要你一心一意只有我,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我身上,以後所做一切只能為了我,你會如何?”
“……”
“想不出答案嗎?”
“你想讓我做你的……侍衛?和兩位姐姐一樣?”
“那可不成,你是我師父。”他的聲音在夜空下飄遠。
啊,他不提,她倒忘了自己多出一個身嬌肉貴的徒弟。只是……這徒弟今夜有些不尋常。
見她不語,他輕哼一聲,放開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