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打轉,但笑不語。
“月兄,這是吹笛的真正面貌?”
他頷首。
“那……它今夜為何……”常見小狐狸伏在他腳邊打盹兒,突然現出異相,必有緣由。
“它是我的坐騎。”他一向不喜快速奔跑,在五星骨宮內,他的體力算是最差的一個,這也是水星骨宮裡的那傢伙看準了、故意將紅狼鼠骨丟給他找的目的——擺明想看他出糗。
她又繞了數圈,口中嘖嘖稱奇,卻不想吹笛忽地立起,細長的尾巴搖得更快,以頭抵她,嘴中嗚嗚低叫。
“月……月兄,它怎麼了?”
“撲哧!”悶悶的笑聲傳來,月緯捂唇道:“酸風,還記得我說過嗎,青丘九尾。”
“嗯。”任吹笛抵著她的頰,雪白的皮毛軟軟的,刺得勁上陣陣麻癢,一時令她有些頭暈。
“這青丘山不僅有百鳥厭、紅狼鼠,也有一種九尾狐狸,仍六界萬狐之首,它們的毛色非黑即白。成年的九尾狐狸行蹤不定,但無論百年千年,只要它們懷有身孕,必定會重回青丘山,在這兒誕下小狐,故爾被稱為‘青丘九尾’。”盯著她的背,月緯笑道。
“你是說……吹笛是在這座山上出生的?”
“啾嗯?”吹笛仍是搖著尾巴。
“……酸風,你再數數。”
數什麼?她回頭。
“你仔細數數吹笛的尾巴,若再不數,它必會生你的氣。”悶笑再次傳來,他忍俊不禁。
數?她依言撥動白尾,口中念著一二三……八……
“八條。怎麼了,月兄?”
“啾——嗯?”
一串低悶的笑從他指尖流竄,月緯搖頭拍掌,“酸風,青丘九尾,你若再說八尾,吹笛真會咬你。”
她這是對萬狐之首的極大藐視。
“九尾……九條尾巴?我……我再數數……”重新抱起狐尾,唐酸風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直直向後倒去。
月緯大驚,趨步走近,接住軟倒無力的身軀。
撥開覆面的長髮,他定眼端詳懷中的嬌美容顏,這一眼看去,竟俊眸倏眯,臉色大變。
膚色蒼白,唇瓣青烏,這分明就是……
她的脖子痛……她全身痛……痛痛痛,痛得她又酸又漲又無力……
“醒了,酸風?”清郎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著。
唐酸風皺緊眉,張開昏沉的眸。縷縷白髮低垂,他的俊顏近在咫尺。
一直知道他容貌俊美,這麼近地瞧他卻是頭一回。他髮色如雪,眉卻又細又黑,斜斜飛揚。素來挑剔的眼神帶著關切和焦急,正看著她,看著她……
天上仍是黑的,她為何將他的容貌瞧得一清二楚?
“月……兄?”她晃了晃腦袋,發現勁下的枕頭竟是他的大腿,臉色微酡,掙扎著要起身。
他一把按下,不甚開心地盯著她,“你乖乖躺著,別亂動。若想睡,就閉上眼。”
“我……怎麼啦?”溫暖的掌心撫在額上,她生平第一次枕在男人腿上,緊張得不敢亂動,只得聽他的話。
身子不能動,眼睛卻是自由的,四下看了看,他們仍在林中一棵樹下,因樹枝茂盛,樹周圍有一圈空地。她身下是塊乾淨的軟毯,月緯靠樹而坐,一腿曲起擱肘,一腿……正是她的枕頭。樹上,垂掛著三顆石榴大小的石頭,瑩瑩光輝竟比彎月還亮上三分。龍川和碧沙靜靜坐在另一側,正閉目調息,她們的身邊多出一個銀色軟布緊裹的包袱。
“那是……夜明珠?”她喃喃自問,憶起他當初用來換兔肉的珠子。
“你中毒了。”收回手,他輕聲道。
難怪。她眨動眼眸,突憶起什麼,急道:“紅狼鼠呢?”
“安心安心,那不是嘛!”他指指銀色包袱,五指替她梳了梳長髮。
暗暗呼口氣,她虛弱笑道:“吹笛呢?”
“伏在你腳邊上。”他突然皺眉,“酸風,你不問問自己為何會中毒?”打從她睜眼開始,淨問些不相干的問題。
“啊,想必是被那些鳥啄傷了。”她不甚在意。
他動了動腿,勾起她的下巴,迫她對視,冷哼道:“你被歡兜鳥啄傷,為何不告訴我?我問你,你為何說沒事?”
這個……她啞口,百思不解。中毒和被鳥啄了一口沒什麼……關係吧。
“那鳥……有毒?”
“沒有。”鬆開她的下巴,他轉握起她的左手,來回撫摸手背上結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