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只不過說說而已。
偏偏,有人可不這麼認為,“我遲早把那傢伙送給老族長當收藏。”簡單明瞭,他要扒皮抽骨,讓鬼趣證絕對沒機會覬覦她。
老天,他對隨隨的獨佔到了一個怎樣的境地,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以往他笑他鬧,就是篤定隨隨會一直站在他身邊,會一直一直這麼安靜地任他纏著。他是不愛隨隨小老太婆的性子啦,可偶爾也會暗暗心喜自己是她唯一的愛侶,得到她獨一無二的縱容。
“說到收藏啊……”她微一沉吟,想起了自己的任務,“我還是快些把雙尾肥遺骨找到,省得老族長念念叨叨。”從正午開始,到如今日斜樹梢,難怪她想睡覺。
他聞之氣極,“隨隨,我們現在說的是鬼趣證。”她什麼時候學會對他岔開話題了?
她微不可聞地笑了笑,突道:“辰門,我們生個娃兒吧!”
此言一出,立即感到背後的身子僵硬起來,腰間的手臂也隨之縮緊,抱得她有些吃痛。
“隨隨,話不能亂說。”他的聲音雜上沙啞。
“我也對你說了這話,怎麼,你要把自己送給老族長做收藏嗎?”她說得無關痛癢。
“……”果然餘怒未消。心中暗歎,他無奈,“隨隨,你到底在氣我什麼?”
“咦?我在生氣嗎?”她好詫異地回頭。
“……”氣得非常厲害了。
說話間,老族長已完結他的唸叨。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拉開腰上的手,快走數步拉開兩人曖昧的距離,她轉身衝他一笑,淡淡的,隨後拂袖而去。
“氣死我啦!我要抽他的骨。對了,向熒惑借套刑具,我要好好嚐嚐折磨逼供是什麼滋味!”
如風般旋入白色華閣,未等雪發男子眨眼,身邊已坐上一個美人兒,可惜的是,眥睚陰沉的眼神破壞了那份美感。
揮手退了阻攔未及的近侍,月緯丟開手中書卷,趣道:“你什麼時候對熒惑宮裡的東西有興趣了?”
“現在。”
他氣呼呼咬著袖口,全無水尊應有的風度,月緯瞧得有趣,也懶得提醒他。這傢伙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氣沖沖殺來他這金宮,也未必有什麼好事。靜靜坐著,他等著殺氣騰騰的傢伙開口。
“鬼趣證,我要抽他的骨。”
“他是土宮總輔,犯到你了?”一杯涼水倒在辰門頭上,讓他清醒清醒。
“哇!”急急跳起,甩開滿頭水珠,俊臉上的殺氣不見減少,反倒有暴漲的趨勢,“月、緯!”
劍眉微挑,月緯不跟他繞彎子,“你想發牢騷,我今兒沒空聽。你想要我給些建議,就簡單明說。”
冷瞪冷瞪,瞪瞪瞪……瞪他良久,兩張俊臉終於拉近貼在了一起——別誤會,只是小聲交談而已。
喁喁細語間,辰門得一“良策”——
怒極必反。既然鎮隨生氣,倒不如讓她再氣一些,一次氣過頭,也就不會再生氣了。
那辰門又該如何讓鎮隨氣過頭?
呵呵,世間有心之人,都不脫相知相戀相磨相探,若藉以外物刺激,效果就更非同一般了。
她孤僻,不代表她笨;她愛發呆,不代表她什麼也沒想。
鎮隨自認脾氣不壞,也不覺得自己是死腦筋,將一輩子的喜好厭惡全歸咎在透骨眼上是非常笨的,她當然不會這麼做。
天生所賜,何必去怨天尤人。
她很習慣坐在角落裡,靜靜的,不說話,當辰門出現時,她仍是習慣坐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他長袖善舞。他們,很像兩個極端。
——我們做朋友吧!
——我們生個娃兒吧!
這兩句話對她而言,都是隨性想到而衝口說出,可恥一點承認,她說這話時並沒有太多的思緒閃過腦海,也不會去推演將有怎樣的後果或怎樣的影響。難聽一點(她不想承認),唔……就是說話不經大腦。
但,鎮隨的性子中有慢熱的特質。
即是說,對於某件事,最初她的腦子可能是亂哄哄一團,因為突然閃過一個詞或一句話,她說了出來,然後,她會慢慢去想,想這件事是否有可能,或她是否願意去做這件事。好比承襲土尊之位,也是由最初的彷徨難定到思緒的清晰明朗,再下定決心。
生氣,她也能慢熱。
對辰門的冷淡,她不認為錯在自己。她本就沒什麼彎彎曲曲的心思,也不認為自己有一顆玲瓏剔透易碎心,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