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已來不及。想到曼伯還在宮門等候,於是攜帶了弓箭,從後窗跳出,直奔宮門。看看離的近了,吳瓊張望了一下,見四周並沒有人,就躍上牆頭,張弓搭箭,向宮門影壁上著力射去。射畢,他才又躍下牆頭,順牆溜回屋中,所幸無人發覺。吳瓊就躺在床上假寐,以等天亮好送劉王氏。
曼伯和一干子侍衛伏在宮門,等待接應吳瓊,眼看著天色大亮,再等下去就要暴露了,但左等右等,卻仍然不見吳瓊與劉王氏出來。曼伯心中焦躁,想直接闖宮,又沒有莊公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主。等下去吧,不僅自己這些人的行藏敗露,而且也不知道吳瓊怎麼樣了。正兩難間,忽聽頭頂“嗖”的一聲,一支帶著書信的箭從頭頂飛過,直插入身後的影壁三寸多深。曼伯見來人力道如此之強勁,心下不禁駭然。他上前拽住箭尾,一運氣就拔了出來。展開書信略微一看,知道是吳瓊所寫,而且時間也再不容他們久留,於是他把手一擺,一干人悄悄離去。
曼伯回到莊公寢宮,只見祭足,公孫閼,劉琳和小桃等都在假寐,唯有原繁端端正正的坐著,曼伯心中不禁嘆道:主公近來對這個邊防副將恩寵甚厚,我起初還有點不服,現在看來,主公喜歡他是有道理的。此刻原繁正用眼睛看著雖然折騰了一夜的莊公——他正因為新收了一員大將,心中熱情高漲,興奮難以入眠——現今卻還在宮中走來走去的。莊公抬頭見曼伯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眾人聽見動靜,也都醒了。莊公往曼伯身後看看,卻不見吳瓊和劉王氏同來,便立在當地,沉思不語;劉琳和小桃兩人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第十五回:送車駕深恨無計 護臣眷淺喜有成
曼伯知道莊公急於知道內情,也不及跪下行禮,就忙把書信呈上。莊公接過來看了。知道劉王氏無礙,著實高興了一陣子。又見那信中吳瓊不肯回來,先就心中不喜。及至又讀到吳瓊寫的“萬一不測”四個字,他心中更加有種不祥的感覺。再讀到最後一句話,他不由得看了看曼伯。曼伯當時不及細看,倒沒有看到最後兩行文字,因此不知道莊公看他的意思。祭足見吳瓊並沒有帶劉王氏回來,又見莊公看信時的臉色陰晴不定,心知情況有變,忙要過信來看了。他知道劉琳與小桃情急關心,就把信給兩人先看。兩人讀了,又傳給其它人看。莊公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等眾人看完了,他緩緩發話道:“眾位愛卿,你們怎麼看這件事?”
祭足奏道:“臣以為吳瓊此舉雖然冒險,但足以顯示其忠心。目前也只好這樣辦了。至於解救劉王氏,微臣覺得還是子衿去辦比較恰當。”莊公點頭不語。公孫閼,原繁和曼伯也都沒有意見。只有小桃和劉琳各自都為自己的親人擔心。
莊公沉吟良久,才又慢慢說道:“我覺得子歌此舉大可不必。他今天於半路救出劉王氏之後,就可以回寡人身邊嘛?做臥底怎麼能是我的平西大將軍乾的活兒?再說小桃也就他這一個親人了嘛?”他一連問出三句反問的話,可見心中是多麼矛盾!莊公稍後又接著說道:“不過他本人有這個意向,祭愛卿又贊同他的觀點,寡人也不便阻攔,索性就成全他的這一片忠心吧。”莊公扭頭又對原繁說:“子衿,你今天可以調遣人手,一面在必經之路埋伏,一面派人裝做閒人,從太后宮門口開始,一路監視劉王氏的車架動向。隨時互通訊息,務必救出老人。別說是忠臣的親人,就是忠臣家裡的一隻雞,寡人也不會輕易容人作賤。”眾人聽了,都感動不已。原繁躬身答應了,自去準備不提。
天亮之後,吳瓊胡亂用點早飯,就先去劉王氏住的院子裡看視。他見劉王氏已經穿戴整齊,吃過了早飯,馬車行禮等也都已經準備妥當。只是姜氏昨晚說隨行人員除自己之外是兩個侍衛,兩個宮女,可是他看到立在車駕旁邊等候的卻是一個宮女,四個侍衛。卻不知姜氏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變卦是為了何故。於是吳瓊轉身就來向姜氏請示,詢問何時給劉王氏送行。姜氏聽了吳瓊前來相問,遂笑容滿面地說:“子歌,琳兒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我也給了劉王氏二百兩金子,也算是對得起她了。我與劉王氏情誼深重,不忍心再與她見面,你就即刻送他走吧。”說完見吳瓊要走,就又說道:“你一定為我重新安排人手而疑惑吧?這裡面也沒有什麼用意,只不過覺得宮女呢,一個也就夠了,多了車裡擠不下。侍衛雖然騎馬,但要有一個人架車。其餘四個人,也是為了確保老人家的安全而定的。你不要多心。”吳瓊平時聽到姜氏這類的話心裡並沒有什麼異樣,有時甚至會很感動,但不知怎的,現在一聽姜氏說這類的話就噁心,就覺得他假心假意,故做矯情。他儘量控制自己不至於把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