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心口一涼,他低頭一看,只見那匕首的刃身已經完全沒入自己的胸膛,只剩刀柄還留在已經被自己的舉動嚇傻了的凌子青的手裡。他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這個平時溫和寡言,受了任何委屈都不反抗的侍女。慢慢的,他的眸子不再有生氣,終於,他的屍身沉重的倒下了。
第十六回:反將策反受責備 謀士逞謀蓄險心
鄭莊公對太叔段謀反的事由最初的防備,到最近的主動出擊,聽從的都是祭足所定的“想定外,先攘內”的策略,公子呂在這條計策後面又加了兩條補充:第一:在攘內的同時對遠在京城的太叔段做一些有必要的防備;第二:再使“引蛇出洞”之計,誘使太叔段在準備還不充分的情況下謀反,從而達到一舉殄滅太叔段的軍事實力的目的。莊公對公子呂縝密的思維大加讚賞,稱其為“補天大臣”。為了這條平亂的“國”策,莊公在一班自己可以信賴的文官武將的輔助之下,雖然經歷了波譎雲詭的重重危機,但在“攘內”這一步上,走的大體還是比較順的。眼下,太后姜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耳目死的死,降的降,不僅已經無人可用,還被自己安排了一個武藝高強的間諜放在太后身邊,隨時為自己通風報信。但讓莊公十分擔心的是,最近來自京城方面的情報越來越少了,特別是公孫閼回到自己身邊以後,不僅是瑕叔盈一封信都沒有送出來,就連穎考叔也很少送來密信,偶爾送來一兩封,也都是說太叔段大肆收刮民財,擴張軍事並通連邊境衛國的事。穎考叔最後送來的一封信,說的是太叔段不斷的派人在南鄙大營內外活動,行動極為不便。莊公十分清楚,瑕叔盈不派人送信,一定是被太叔段給監視住了,現在穎考叔也被太叔段監視,情況就更為不妙。瑕叔盈是經過莊公同意假意降順太叔的,而穎考叔卻沒有被同意和太叔段成為一路人,據莊公觀察,穎考叔也一定不會投降太叔,但唯其如此,穎考叔的處境將更加的危險。最讓莊公近來惱火的是,據可靠訊息,制邑守將公孫獲被太叔段用大枷鎖了,直接投進了制邑的大牢裡面。至於理由卻是:公孫獲不尊太叔的關防號令,放走又放入私自離開南鄙大營的穎考叔。穎考叔持有寡人的虎符,見符如見君,若說公孫獲“放走”還有情有可原,怎麼連“放入”也一起算了進去?這不是明擺著和自己過不去嗎?想到這裡,莊公有點後悔為麻痺段而把制邑封給了他。當初只想到太叔段做夢都想得到制邑,心想把這個封給他他就會收斂一些,讓自己也有更多的時間準備,不想這個太叔段想國君的位置想瘋了,他一得到朝廷把制邑封賞給他的訊息,不等自己的詔書傳到制邑,就先把關防換掉。如今,更是把自已任命的守將也換掉了,真是豈有此理!
穎考叔為什麼送不出來信呢?正象他最後給莊公的一封信裡寫的那樣,此刻他已經被太叔段監視了。此時此刻,京城內外,都佈滿了太叔段的耳目。特別是制邑守將公孫獲被段收監之後,穎考叔就更加不敢再輕易送信出去。就在莊公降服吳瓊的那一夜,太叔段派遣的高渠彌正在穎考叔的南鄙大營裡勸降呢。
聽下屬通報高渠彌來到南鄙大營,穎考叔心裡很是不快。他原先就十分厭惡這個人,但礙於曾經一起供事的面子上,也只得安排酒席接待。席間,高渠彌回憶了自己走過的路,對朝廷恨之入骨,對太叔段卻讚賞不已。“就比如,”他說“子都一來到這裡,就把我的副將給扒了。而到了太叔段那,他卻對我百般封賞。如今,我府第,名譽,權勢和美人都有了。我以一個死囚的身份,尚且受到太叔如此青睞,將軍忠孝兩全,必會被太叔更加垂愛。”說罷用眼看著穎考叔。穎考叔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吃酒。高渠彌繼續道:“太叔對你十分欣賞,眼下又是用人之際,他讓我來告訴你,只要將軍肯為太叔效力,將軍想要什麼,現在就可以說出來。”穎考叔放下酒杯,衝高渠彌一笑,說道:“說實話,我什麼也不想要。想必高將軍還記得,先君武公就曾想讓我出仕,但我沒有同意。為什麼?不僅是為了老孃,也是不想趟官場這潭混水。我雖然從小被名師教授,略通武藝和兵法,也有輔助明君的願望。但我看如今天子闇弱,列強爭勝,諸侯之間沒有信義,往往為了一點賄賂,虛名,或者是一個位置,便不顧骨肉親情和百姓死活,你攻我打,弄的血流成河,哀鴻遍野。高將軍,你我都是從普通百姓出身,都深知百姓的苦楚,你覺得做這類傷天違和的事,有意思嗎?”高渠彌聽穎考叔語帶雙關,不禁臉上一紅,接下來說道:“子經兄,你的話雖然不差,但男子漢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間,當立不世之功。象子經這樣的人才,不做大事,成偉功,豈不可惜了?”穎考叔心中更加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