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公感激叔詹平變之功,於是在他八方巡撫使、欽差大臣的任職之外,又加封他為當朝中大夫兼太子少傅,與祭足,公子呂和穎考叔等參贊朝政之餘,教習諸世子以治國之道。莊公又感戴穎考叔諫才之德,也在他平西將軍,太子少傅任職之外又升他為當朝中大夫。不久,因暇叔盈來朝述職,莊公憐其勇武忠義,因此免去穎考叔的平西將軍之職,改由暇叔盈擔任。免去平西將軍的穎考叔隨即被加封為四方招討使,莊公雖不再提讓他擔任撫遠大將軍,但卻另鑄了一塊虎符賜給了穎考叔,原先的那塊仍由公孫閼掌管,意欲讓他與公孫閼職分內外,共掌兵權。名為重賢,實為分公孫閼之權。滿朝文武,均無不心服者。只有公孫閼心中一刺未平,又平空添了一刺,心中雖然更加暗恨穎考叔,但因穎考叔一向處事小心,又忌憚叔詹手中的金牌令箭,一時之間卻也無可奈何了。自打叔詹被莊公重用,穎考叔被朝廷重新起復,鄭國民變漸平之後,莊公就調回原繁,把鄃敬軒封為飲差副使,跟隨叔詹佐理民政。王學兵原在原繁部下任職,此時也回到穎考叔身邊。至於那些在民眾當中撥弄是非的幾個大臣,正如柳如煙所料,僅止於兩三個逃跑到衛國投靠公孫滑之外,其餘的都奉命回都等候傳訊。莊公雖深知他們被人利用,但卻把對那些逃衛叛臣的憤怒發洩到這幾個人身上,只略一審訊,就以太叔同謀之罪殺掉了。
穎考叔深知莊公為人多疑,在被加封四方招討使並賜虎符時,他再三推辭,無奈莊公見公孫閼兵權在握,心機深沉,行事又不檢點,害怕會再寵溺一個太叔出來,所以也再三不準。穎考叔無法,只好尋機再辭罷了。另外,他也一直在為叔詹掌握百官升降大權而暗暗擔心。一日叔詹奉命回朝述職,見了莊公之後,來四方招討大將軍府中閒坐,穎考叔趁勢勸道:“兄弟,如今民變已平,你卻權勢益大,又掌握著文武百官的升降大權,如此下去,久必生變。我想你還是交出令箭,急流勇退的好。”叔詹笑道:“我也想急流勇退,因此剛才去見主公的時候,我就申請交出令箭,歸隱田園。”穎考叔忙道:“雖欲交權,然俗話說大隱隱於市,你又何必非要歸野?”叔詹道:“我豈有不知之理?可是主公卻不讓我交出令箭,更不允許我歸隱。”穎考叔疑惑道:“這是為何?”叔詹笑道:“說起來,還不是拜你所賜?誰讓你口無摭攔,告訴他十年之內,可使鄭國國力強勝於眾諸侯之上的?”穎考叔也笑道:“哦,原來如此。這麼說主公想稱霸天下,做古之‘方伯’了?”叔詹道:“正是。‘方伯’者,掌握天下兵馬大權,替天行征伐之事。從天子下以下,一人之上,萬萬人之下,振臂一呼,八方響應。正因為他想稱霸於諸侯,因此準我在十年之內持有金牌令箭,助他治理民政。但據我觀之,主公雖素有賢名,但為人陰險狡詐,又性急貪功,恐不肯以正道謀事,因此我斷定他不能稱霸天下。”說罷長嘆一聲,又道:“這怕是鄭國之氣數使然,以你我忠義之臣,恐不能扭轉此局面矣。”穎考叔默然。
卻說公孫滑藉來衛國之兵,只恨不得即刻就到得鄭國。怎奈衛國並非真心幫助,一路遊山玩水,以致誤了行程。及至知道京城勢危,方才星夜趕來。眼看著快要趕到京城,卻又得到太叔段在共城自殺的訊息。公孫滑唬得肝膽欲裂,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逃竄而回。公子州籲和石厚鬧了個沒趣,也灰溜溜的卷旗而回。
公孫滑回到衛國以後,賊心不死,哭求衛桓公道:“鄭寤生繼位以來,賦稅不均,施行暴政,殺弟囚母淫媳,致使朝臣惶惶,百姓遭殃。肯求衛賢候遣一正義之師,為我父親報仇。”公子州籲因受了太叔段之賄,沒有出上一點力,聽說鄭國現在又鬧民變,心想有機可乘,於是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描繪一番。衛桓公聽了兩人述說,就道:“鄭伯乃無道昏君,我當為公孫貴人討之。”於是起兵五萬,遣上將趙培,蕭定山和雲起奉公子州籲和石厚為正副元帥,公孫滑為先鋒,氣勢洶洶,殺奔京城而來。
公子呂在京城探得訊息,急忙以六百里加急奏知莊公。莊公聞奏,次日早朝和群臣商議。時叔詹述職完畢,仍往任上去了。祝聃等一班降將都主戰。公孫閼因莊公分了他的兵權,心中不快,一聲不吭。祭足卻奏道:“如今民變初平,國力衰弱,而一旦戰事開啟,兵馬未動,錢糧先行。臣以為此時尚不宜征戰,且先與之言和,只命上卿公子呂及東南西北四鄙以防守為要。”穎考叔深以為然,奏道:“斬草不能留根,否則逢春即可再發。公孫滑夥同太叔造反,逃掉一死已為萬幸,如今反而唆使衛候,以主公殺弟囚母之名興兵伐鄭。此乃衛候不明就裡之故。以臣愚見,莫若修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