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二尺,高三丈三尺的“蜇弧”大旗立於怡情殿前,迎風獵獵飄揚。
高渠彌緊握寶劍約束眾軍士在旁,觀看公子亶與公子突互相爭執,只待公子亶一聲令下,便領眾軍殺伐。他抬頭忽見“蜇弧”於宮中飄起,臉色大變,遂近前向子亶耳語道:“宮中有變,公子請速定奪!”子亶起初並沒有注意“蜇弧”出現,聞言向莊公所居的怡情殿看去,只見大旗迎風“啪啪”做響,遂輕蔑一笑,亦小聲道:“孤欲取大位,殺頭且不怕,何懼一旗焉!”遂不聽渠彌之言,仍與公子突對恃。
第二十回 宮前諸子動刀槍 殿中真主辨是非
正在僵持不下,少佐奉“太阿”到來。饒是公子亶膽大包天,也不得不隨著子突和高渠彌兩人跪下,口稱:“主公千歲千千歲,臣等叩首問安。”少佐見三人下跪,方始心安,便宣道:“主公安好,諸臣平身。主公讓我問爾等,何事喧譁?”三人起身,圍著少佐分說爭執的理由。少佐一時決斷不下,三人都嚷著要見莊公。少佐不能禁止,眾軍士乘亂把少佐擠到牆角,就要衝入。
少佐眼看要被眾軍士衝突而入,回頭再看後面,卻不見原繁等人到來。少心大急,大聲喝道:“主公有令:但凡有擅自入宮者,以謀反罪論處!”眾軍士聞言,只稍稍猶豫一下,便又要往裡衝。正自危急,忽聽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在後方響起。眾人急忙回頭,卻見瑕叔盈和祭足一前一後,引著十數位家將各乘一騎飛來。高渠彌懼叔盈之威,便令軍士各各住手。子亶欺兩人兵少,揚劍大叫:“眾軍士聽令,孤欲入宮請安,實無他意。我心無私,不怕主公怪罪。爾等都隨孤來也!”眾軍聽令,便又鼓譟起來。子突與少佐攔擋不住,被眾軍衝散。
瑕叔盈從馬上一躍而下,攔在子亶之前,頓首拜道:“四公子請留步。叔盈有話要說。”子亶怒道:“我來見我父侯,止為請安而已。你何敢攔我?”瑕叔盈道:“主公先前有令,內眷請安,止於殿前進行,且不準帶領兵甲入內。公子身為公族中人,當做表率,何欲先亂法耶?”子亶指著瑕叔盈道:“此乃我之家事,不勞你來費心。你若識相,速速退去。不然你的性命便在倏忽之間。”叔盈亦怒道:“既使公子是主公之子,也同叔盈一樣是臣。亂臣違法,叔盈豈肯坐視?公子若敢強行入宮,叔盈須不答應。”說罷伸手抓住子亶指他的那隻手,只一握,子亶便疼的呲牙咧嘴,口中只道:“反了,反了,眾甲士何在?”高渠彌聽了,自知不好插手,便使眼色給幾個親信。幾人領會得,便鼓譟眾軍士一起上前,把瑕叔盈和祭足並眾家將圍在核心,一陣拳打腳踢。瑕叔盈死抓著子亶不放手,一任眾軍毆打。
正打的不可開交,卻聽金鑼聲開道,有二將引大隊人馬到來,正是虎衛軍正副首領劉升和晏海清。兩將後面飄出一面大旗,上書“大招討原”四個大字。公子亶與高渠彌二人見是原繁到了,心中著實畏懼,便慌令眾軍士住手。此時瑕叔盈已然渾身是血,身受重傷。祭足的官帽也被打掉,袍服撕得粉碎,抱著頭跪在地上,起身不得。
劉升與晏海清一人一邊,各引一軍排列兩廂。少頃,就見原繁手提銀槍,白袍銀甲,騎著莊公新賜的“逐月”龍駒來到打鬥現場。
原繁見瑕叔盈仍抓著子亶不肯放手,遂假意斥道:“公子何等嬌貴,瑕將軍抓著公子不放,意欲何為?”瑕叔盈滿心委屈,只得放開公子亶,拱手稟道:“末將實非有意與四公子為難,乃是為主公的安全著想。請大將軍明察。”原繁道:“此事內中情由,我已盡知。將軍不必分說,我自有區處。”叔盈拱手服命。原繁又向高渠彌道:“高卿位尊權重,汝見此處生亂,何不止之?”高渠彌亦拱手說道:“兩位公子為請安一事爭執,末將不好插手。”原繁怒道:“將軍乃朝廷重臣,主公安全繫於一線,爾本當以性命相保。何為一情面而做旁觀耶?”高渠彌理屈,不敢回話。原繁遂命劉升道:“劉卿可將高將軍縛住,由本將軍帶去怡情殿聽主公發落!”劉升答應一聲,來到高渠彌身邊道:“高將軍,得罪了。”說罷把手向後一揮,立馬便有四個虎衛把高渠彌按倒塵埃,綁得象個粽子似的。子亶暗暗叫苦,但已方人少,他也不敢不服。
原繁處理了高渠彌,這才下馬與子突和子亶以君臣之禮相見。兩人勉強受了禮,俱都等著原繁下一步的舉動。原繁禮畢,卻不肯多發一言,把右手高舉,謂眾人道:“主公有令:著二公子突,三公子儀,四公子亶入宮見駕。”眾人朝他右手看去,赫然正是莊公的虎符。慌得眾人急忙跪下,朝著虎符行君臣大禮,口呼“千歲。”原繁宣道:“眾公子平身。”說罷環顧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