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盔甲裡,栩栩如生一般,於是他滿腔的怒火,不覺又消失的乾乾淨淨。只得嘆了口氣,便令人在為穎考叔早已選好的墓地修了一座衣冠冡,就選一個吉日良辰把這副金甲隆重的安葬了。
後來穎思穎成長到一十八歲,便與一個當地鄉紳的女兒結婚了。他謹遵母親之命,不願入朝為官,所以終身未仕。晏珠在兒子成親之後,飄然遠去,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有人傳說她成仙去了,也有人傳說她殉情自殺,追隨穎考叔去了。穎氏一脈,便漸漸的為人們所淡忘。
叔詹因在迎遷穎考叔遺骨的事上辦差不力,被莊公停職在家。至於曼青更是不用說了,也只得隨著叔詹在家中閒居。好在三人在去穎谷的這段時間,家中內有解綏操持,外有原繁照應,並無什麼事發生。而曼青樂得清閒,每日做完功課,不是承歡母親膝下,就是與叔盈盈兒女情長。而叔詹夫婦經過穎谷之行,亦不再去限制二人的自由。兩人有足夠的時間花前月下。情到濃處,曼青不免顯得猴急,倒是叔盈盈不焦不躁,時常以大義開導曼青。在叔盈盈的影響下,曼青漸漸成長起來,遂使其異日為保衛鄭國立下汗馬功勞。
卻說叔詹被莊公停職,朝中眾臣包括公子儀在內都為其鳴不平。只有叔詹明白,莊公此舉顯然是預感到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暴風雨即將到來,所以藉此次穎谷之行為由,及時把兩人保護起來。莊公的良苦用心用在如今這個多事之秋,亦讓叔詹開始懷疑莊公也可能覺得自己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而莊公自此而後,便對稱霸之事心灰意懶,每日不是對著遺象坐思穎考叔等人,便是迷醉於酒色歌舞之中,不覺形容削減。他的體質本就不是十分強壯,十幾年來東征西討,勞損太過,現又沉溺於酒色之中,因此每置秋冬兩季,便常犯心虛氣喘之疾。群臣遍訪名醫為其調治,卻都不見效果。莊公因病不能時常上朝,朝中大小事務,均託付祭足等人輔助世子忽斟情處理。此間莊公頒下旨意:諸臣均奉世子忽為首,不到萬不得已,不準入宮奏事;眾公子與內眷們請安,也只准在殿外進行。竟不與外界接觸了。此乃周桓王十九年之事也。
第十八回 前朝天子方始斃 後宮風雲又突起
桓王二十三年春三月,周天子因為一生都處在內憂外患之中,最終憂患成疾,鬱鬱而終。臨死之際,桓王叫來虢公密囑道:“朕有兩子,長子沱,次子克。朕原以為亂世之中,書生無用。而子克勇武,乃吾素所喜者。朕欲立子克為王,卿以為然否?”虢公反問道:“聖上若欲立子克,何不尋其師周公前來相托?”桓王道:“愛卿有所不知。先王晏駕之時,就曾向孤王說過,周公至奸,不可任用。朕憐其才,所以留用至今。但吾觀其近來行止,有謀逆之象。因此不曾叫他來。愛卿至公,所以延你前來商議此事。”虢公磕頭奏道:“沱乃長子,其性寬仁;克乃次子,其性殘暴。聖上若欲廢長立幼,乃取亂之道也。以臣度之,子克若得大位,沱命必不能保。請我王三思。”桓王沉思半晌,方才說道:“朕若立太子為王,克必不服。如之奈何?”虢公頓首再拜曰:“請我王放心。臣已定下萬全之計。若子克不反,便可留他性命,以續香火。若其膽敢謀反,臣必殺之,以固新王之位。”桓王嘆息道:“那麼就依愛卿之言,由你全權處理此事。”說畢即崩。
桓王即逝,虢公密不發喪,遵桓王密旨,聯絡群臣奉太子沱為王,號稱周莊王。王子克與黑肩事先不知一點內情,及至得知桓王駕崩,新王已立。於是二人篡位之心更急,便派心腹持密書前來鄭國求見莊公,意欲讓其為奪位外援。祭足接到密書,與世子忽商議。子忽不敢自專,遂與祭足入後宮來見莊公。
子忽與祭足進得後宮,遠遠便聽得歌舞之聲。兩人於殿門外言明求見,那執事官便入內奏請去了。過了約有一柱香的功夫,那執事官才出來宣道:“主公玉體違和,免見!”說畢就要入內。子忽搶前一步拉住那太監的手,求道:“孤與相國有十萬火急的事需要面見父侯。煩請公公再去通報通報。”那執事官笑道:“世子勿要再求,就是剛才我等主公回話,也花費了好大的功夫,而且已經捱了一頓罵了。世子若再強求,只怕小臣不好做人。”祭足近前往他手中塞了一個金元寶,又揖首拜道:“非是我們強求,實是事情緊急。如果誤了時辰,恐怕主公將來怪罪。就請公公看在世子與小臣的分上,再進去稟報一聲。”那官兒顏色稍有放鬆,卻為難道:“兩位,即使我肯通報,卻怕主公不肯見你們啊。”祭足笑道:“你只管說周室有變,主公定會讓我們相見的。”那執事官猶豫片刻,又入內去了。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