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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招呼,恨恨的回宋國去了。

這後三路大軍之中,止有高渠彌一路平川,不曾遇得什麼障礙。因此在大軍出發後的第三天傍晚,恰恰趕到離楚軍後方五十里的地方。高渠彌方欲下令埋鍋造飯,卻忽聽得一聲炮響,只見一位頭帶五彩鳳尾冠,身穿烏金袍,手握紫金大砍刀的少年將軍,卻不是鬥谷於菟是誰?只見他跨一匹白龍馬,引一隊楚軍如飛而來。高渠彌慌忙上馬,挺方天畫戟前來迎戰。鬥谷於菟並不搭言,揮刀直取高渠彌,卻不直劈,也不橫劈,更不斜劈,反從下而上一撩,欲砍來將之腿。高渠彌措手不及,反鬧了個手忙腳亂。這鬥谷於菟武藝非凡,攻擊的手段見所未見,即便是高渠彌這樣久經戰陣的老將,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敵。一時兩將戰有百餘合,堪堪打成平手。高渠彌暗暗驚歎,不想楚國有如此人物。

鬥谷於菟到底年紀幼小,與高渠彌大戰百餘回合之後便氣力不加,加之他從未經過戰陣,爭鬥的經驗又怎能和高渠彌這樣久經沙場的老將相比?兩將堪堪戰到一百五十回合,鬥谷於菟兩臂起落之間,漸覺沉重。高渠彌搬回局勢,攻勢猶如疾風密雨,劈頭蓋臉的朝鬥谷於菟襲來。鬥谷於菟抵擋不住,敗退而走。高渠彌也不追趕,命軍士仍於原地埋鍋造飯,一邊又派人去探聽魯宋兩國之兵的動向。

飯畢,軍士來報:“宋軍正在填澤前行,魯國也在鑿山而進。”高渠彌聽得直皺眉頭,心說這祭足專司情報,卻如何沒有探清楚國的地形?他卻不知楚國偏於南疆,風俗習慣都與中原大不相同。要想得知對方朝中人物的近況,還可設法蒐羅,唯獨這對方的地形圖,鄭軍的情報人員卻萬難弄到。因此鄭莊公在調遣軍馬之前,並不知道敵軍後方地勢的具體情況。當下高渠彌因為不知宋魯兩軍何時前來會師,所以就地扎住大寨,並日日使人探聽魯宋兩軍的進展情況。

過了兩天,魯軍方面傳來了兵敗退軍的訊息,高渠彌心中暗暗叫苦,卻無奈何,只得又把希望寄託在宋軍身上,心想如果南宮長萬一路進展順利,還可與楚軍一戰。大概又過了兩天,宋軍方向傳來了令他更為震驚的訊息:南宮長萬兵敗雲夢澤,軍士死傷大半,已與猛獲合兵一處,迴歸本國去了。高渠彌獨力難支,心知去了也是送死,斷沒有取勝的希望,只得令鄭軍拔寨而起,從原路而返。

鄭莊公的六路大軍,至此敗的敗,退的退,全部勞而無功。

自楚文王虜走了愛妃,息侯就一直被軟禁在汝水。他心中憂憤,人身亦不得自由,每日不是長吁短嘆,就是嚎啕大哭。如此有兩年光景,息侯已然變的又瘋又傻,個人生活也完全不能自理了。左右隨侍之人,見他瘋瘋癲癲,渾身骯髒不已,都不願意走近他,更不要說去服侍他了。從此息侯更加瘋癲無狀,形容亦日益枯槁,只是胸中憋著一口悶氣,支撐著他苟活下去罷了。

卻說陳蔡兩軍奉鄭莊公之命,各率所部前來營救息侯。堪堪走到一半路程,卻忽見迎面走來十來個息兵。這些息兵抬著一個隨軍擔架,上面躺著一個頭發蓬亂,衣不蔽體的枯瘦老人。那那些息兵看見陳蔡兩軍,正不知是什麼來頭,丟下擔架飛快的跑開了。伯諼諸見他們身著息國軍士的衣甲,顯得慌慌張張的,覺得他們形跡可疑,遂令軍士前去捉拿。有那兩三個跑不快的息兵被拿了來,其餘的卻都跑掉了。

伯諼諸詢問那幾個息兵道:“你們見了我們,為何飛快跑了?難道你們是楚軍的探子不成?”那幾個息兵聞言,都搖手說道:“我們不是探子,我們是奉命前來送還息侯的。”蔡季聽罷大驚,急問:“息侯人在何處?”息兵指著擔架道:“那躺在擔架上的便是。”蔡季急忙搶前幾步,來到擔架旁邊,卻迎面聞到一股惡臭,燻得他險些暈過去。蔡季捂著吹口鼻,耐著性子仔細看那息侯,卻因為自己原先只見過他極少的幾面,且息侯原來的面貌亦不復存,而拿不定他到底是不是息侯。他知道伯諼諸做為衛宣公的使臣,常被派住列國修好,所以認得息侯,便招手讓他過來分辨。伯諼諸也捂著鼻子近前,略看一看,便驚叫道:“此人正是息侯!卻不知為何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顯然比先前老了二十多歲。”說罷他見息侯躺著不動,也不開口說話,便懷著不安的心情把手放在息侯的唇邊以探他的氣息,卻驚恐的發現,息侯早已氣絕身亡了。

蔡季看見伯諼諸那個探試息侯鼻息的手指急縮而回,又見他悲哀地向他搖頭,情知息侯已斃,遂回頭向那幾個息兵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害你們國君,難道他的命當真沒有你們的珍貴嗎?”說罷就要拔劍把息兵砍了。那幾個息兵慌得磕頭不迭,只叫“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