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不能抵擋,亂紛紛退去。莊公與諸兒等人至此方才得以脫卻災厄。
眾人保著莊公和齊世子,一路退出楚國邊境,方才穩住陣角。紀隨兩君都來參見,備言軍需糧草等物幸未有失。莊公羞愧難當,謂眾人道:“都是寡人有失算計,致有此敗。汝等可各歸本國,稟明各國君主,整頓兵馬,以備來日報仇。”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明白,這次自己主持中原會師,恐怕是最後一回了。各國人馬聽他這般說,都聽命而去。伐楚大戰,遂以盟軍失敗而告終!
鄭莊公回國以後,對曼伯之死婉惜不已,遂遺使入楚,請求楚王賜回曼伯遺體。楚文王意欲準其所請,大夫屈重卻諫道:“如今中原大敗,我王可斬鄭使,然後揮師北上伐鄭,則王霸大業可成!”楚王笑道:“漢江之戰的勝利,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首推谷於菟用謀,次推鬥令尹用武,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中原人心不齊,是他們失敗的根本所在。並非是我等以仁義所勝。那中原地大人多,其實力不容忽視,而且孤王亦曾聽說此次戰事之激烈,是我大楚立國以來從未曾有過。而中原人心離散,鄭侯已不能制。我若伐之則聚,我若不伐則亂。待中原局面大亂,孤王便可亂中取勝矣。因此孤王意欲不伐,以禮相待鄭使。孤王的這些想法,都是鬻拳給孤王的啟發。如今他的斷足尚在太廟之中,孤王又豈可辜負鬻卿的一片忠心?我想鬻拳在此,亦必不會同意殺使伐國。”屈重無話可說,羞慚而退。楚王遂命人把曼伯的遺體用線縫合,清洗乾淨,就令來使奉歸鄭國。
曼伯遺體運回滎陽之後,莊公親率眾文武為其帶孝,諡其爵為忠武侯,並進賜吳瓊為忠義侯,封杜鵑為一品誥命,著其子曼青襲其爵位,加倍給於俸祿,又一連頒下三道旨意,要接其母子二人入宮奉奍。此舉是莊公憐杜鵑親兄吳瓊先曾死於太叔之亂,曼伯的父母此前亦老病而死,如今他的夫君也為國捐軀,她與獨子曼青便孤苦伶仃,無處可去。饒是如此,杜鵑卻不願入宮,幾次奏請莊公也依晏珠之例,扶靈回鄉。莊公再三不允。杜鵑不敢違命,只得帶著曼青入宮。但杜鵑見後宮權位之爭愈演愈烈,深恐自己稍有不慎,惹來殺身之禍,便於入宮後的第二個月開始拒絕進食。莊公使元妃鄧曼再三相詢,杜鵑只不肯說出原因。紅杏憐他孤子寡母,便同叔詹商議,讓他出面奏請莊公,接他二人來府恩奍。杜鵑思之再三,遂點頭應允,莊公也便准奏了。
伐楚失敗之後,鄭莊公不去追思自己錯誤的決策,卻悔恨身邊沒有像穎考叔那樣的賢才。因此他對自己屢次欲害考叔一事後悔不迭。為表追思之意,莊公便聚齊群臣商議,欲以吳瓊,公子呂和曼伯之例,也為穎考叔追封名號。群臣議論紛紛,莫衷一是。其中祭足以為考叔生前信義卓著,可追封為忠信侯。高渠彌則以為考叔甚廉,提議諡其為忠廉侯。原繁以為考叔忠而且能,意欲諡其為忠能侯。莊公決之不下,便問叔詹。叔詹近前奏道:“臣以為大將軍生前忠信廉能,皆源於一個‘仁’字。考叔品性之貴,稀乎有仁。”莊公深以為然,便追封穎考叔為忠仁侯。
第十五回 虎將之後無犬子 大家閨秀有賢名
眾英靈的名位即定,莊公仍然意猶未盡,遂延請丹青妙手為眾人畫像,以聊慰思念之情。過了年餘,莊公又令太史官於公族墓地選一風水寶地,以祭足為監工,從全國選拔能工巧匠,興建賢侯祠,並命務必辦的莊嚴隆重。此項工程十分浩大,耗銀五十萬兩,歷時兩年零六個月。不久賢侯祠落成,莊公親自前往審視。看畢,莊公只略略讓修改了幾處,便令將公子呂,吳瓊,穎考叔和曼伯等人的遺骨遷入賢侯祠內安葬。因穎考叔的遺骨遠在穎谷,莊公便設朝與群臣商議,意欲讓原繁去穎谷親自迎回。其時曼青年紀已長,也已入朝參政,遂向莊公奏道:“原叔叔身負軍國重任,乃主公之肱股重臣,不便遠離朝中。小將不才,敢請君命迎回穎伯父的靈柩。”莊公難得一笑道:“小愛卿既能為寡人分憂,曼無忌有後矣!此乃鄭之幸事,准奏。只是小將軍閱歷尚淺,慮事恐不及周全。寡人再令叔大夫同去,凡事均可商議。”叔詹與曼青領命而出。
卻說叔詹與曼青同車回府,於中途笑謂曼青道:“小將軍今日請命時不及細想,可算是接了個棘手的差事。”曼青疑惑道:“叔父何出此言?青兒實是不解。”叔詹皺眉道:“小將軍有所不知,當初穎夫人也曾和你娘一樣,被主公恩准入宮奉奍。但她拒不應命,仍回穎谷去了。主公莫能奈何。如今你奉命挖取你穎伯伯的遺骨,她又豈肯同意?”曼青年紀雖小,卻素聞晏珠的大名,聽叔詹如此說,跌足道:“噫,我卻不曾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