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何意?”華督說道:“子忽柔弱,不堪為鄭國之主。你若能行廢忽立突之事,寡君願立刻放出相國,與貴國永修舊好。”祭足辭道:“寡君之立,乃先君之遺命。以臣廢君,於禮不合,祭足不敢從命。”華督笑道:“雍姞先曾有寵於鄭先君,母寵子貴,有又何不可?且迕逆之事,哪個國家沒有?成王敗寇,實力決定一切!再說有宋公於後支援,誰敢道個不字?”說罷斥退左右,附首向祭足耳語道:“吾主之君位,亦是先廢而後立。如今仍不失為大國之主。”祭足皺眉不答,華督佯裝發怒道:“若相國不從,寡君即命南宮長萬為將,發兵車六百乘,將公子突送歸鄭國為君。而子突出軍之日,必斬相國之首祭旗。那麼似你我之談,止於今日矣!”祭足大驚,欲想活命,只得權且答應。華督要祭足立誓,祭足便道:“若我祭足不立公子突,神明不佑!”華督終不放心,朝祭足索要回書。祭足只得把剛才的誓言寫下,並蓋簽字畫壓。
華督滿意而歸,見宋莊公道:“祭足已經答應了。”宋莊公大聞言大喜,獎賞給華督美女兩名,黃金百兩,布帛五百匹。華督歡喜而退。
宋莊公等華督走後,強壓住內心的興奮,急叫人來招來公子突,密謂道:“寡人曾向雍氏許諾;助汝歸國。但如今汝父已斃,子忽初立,便有密書告及寡人:‘殺之而絕後患。’並許寡人以三城為謝。寡人於心不忍,故招你來告之。不是寡人不想幫你,只是子忽先前待我不薄,我不好違他之意。但你原是我的寵臣之後,我不殺你。但你回鄭國的事,暫時是不能的了。”子突雖然明白宋莊公所說可能有假,但他歸國心切,不及辯明真偽,遂拜而哭曰:“子突不幸,囿於上國。突之生死,在君一手掌握。還請君上成全突之一片孝心,助我歸國。”宋莊公道:“寡人只怕你歸國之後,為子忽所害。但寡人也不是全無辦法。只是你得首先答應我一個條件方可。”子突遂問道:“不知君上有何條件,只要子突能辦到的,無有不從。”宋莊公乃道:“你若想安全見到你母親,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驅逐子忽,自立為君。這一點寡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過當你為鄭國君主之後,必割三城做為答謝。”公子突再拜曰:“若得君上之力,使吾重見先人之宗廟,但聽君命,何惜三城?”宋莊公笑道:“孺子可教也。如此甚好。寡人現將祭足囚禁於大將軍府,正是為公子之故。此乃大事,非經祭足之手而不成。寡人當招他來,與你們當面訂盟。”
須臾祭足招至,宋莊公便叫他與子突相見,接著又招來雍氏和華督,將廢忽立突之事說明。然後宋莊公讓華督為證人,自與公子突,祭足三人滴血定盟。宋莊公又要公子突立下誓約,除了割讓三城之外,又要白玉壁百雙,黃金萬兩並上等大米十萬石做為酬謝。公子突與祭足都覺得宋莊公太貪了,但此時兩人已然騎虎難下,況且公子突亦急於歸鄭,亦只得答應。宋莊公又要公子突為君之後,將國政盡付於祭足,公子突亦應允了。事畢,宋莊公向祭足笑道:“吾聞祭相於四十多歲時誕下一女,美而有賢。孤意將此女許配於雍氏之幼子雍糾,就隨子突歸國成親,並授其為上大夫之職,君意若何?”祭足聽了,亦不敢不從。
到了祭足歸國之期,公子突與雍糾都詐稱歸鄭商人,身著微服,駕車跟隨祭足。一行人於九月初回到鄭國。祭足把兩人藏於家中,卻詐稱染了足疾,拒不入朝面君。朝中諸大夫除原繁到京城勞軍之外,都到祭府問安。祭足請諸大夫至內室相見,卻事先埋伏死士百餘人於壁衣之內。眾人見祭足面色紅潤,衣冠整齊,全無半點病態,遂驚而問道:“相國無病,何不入朝?”祭足道:“本相是有病,但不是身病,而是害國病也。先君寵愛子突,臨崩前密囑宋公代為關照。如今宋公命南宮長萬為將,率車六百乘,輔助子突伐鄭。而鄭國的將軍中,誰能擋之?” 祭足看向高渠彌,高渠彌低頭不言,其餘諸大夫面面相覷,都不敢對答。祭足又道:“今日宋國兵來,鄭之禍事,惟有行廢立之事可免耳。公子突現在我府,諸君從與不從,可一言而定!”高渠彌手握劍柄,挺身而出道:“祭相國此舉,實乃社稷之福也。吾等願從相國之言,廢忽立突。”眾大夫懷疑高渠彌與祭足事先有約,又窺見壁衣內伏有兵甲,心中驚懼,只得唯唯聽命。
祭足遂命人叫來公子突,納入上座。祭足與高渠彌領先下拜,口稱“主公千歲千千歲!”眾人沒奈何,只得同拜於地。祭足當場寫好連名錶章,令諸大夫簽名之後,使人送給鄭昭公,其書曰:“宋人以重兵助突歸鄭,臣等不能再事君矣。”待諸臣走後,祭足又寫密書一封給昭公,其書曰:“主張君上之立者,實非先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