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夷仲年居中,公孫閼在左翼,高渠彌在右翼,各率五萬人馬分成三寨紮營。公孫閼悶悶不樂,招夷仲年和高渠彌商議道:“宋軍不與我戰,如之奈何?”夷仲年道:“難就難在對方不出來應戰。我想只要對方肯戰,我們便有六七分把握勝他。”高渠彌道:“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公孫閼急道:“老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賣這個關子?你倒快說,你有什麼計?”高渠彌道:“正如上卿所說,難在對方不與我戰。如今我們可以虛攻防城,故意裝做疲累的樣子。那宋軍見我軍如此,說不定就會出城攻擊。而我預先埋伏精兵於城門兩側,待其兵馬出半而擊之。其間再使數百勇士穿上宋軍的衣服,趁機混入城內撰開城門,引我軍入城。如此,防城可一鼓而下也。”夷仲年道:“此計雖妙,但恐宋軍識破我計,不肯出戰耳。”公孫閼喜道:“此計大妙,我當依計而行。夷將軍如有顧慮,可堅守此寨,待我二人奏歌而還。”夷仲年道:“既然元帥欲戰,我當助之。”於是三人計議已定,便令三軍飽食,然後併力攻城。
召之濟在城上看見三將在城下東西指揮,攻城甚急,先是不解,沉默片刻卻忽然笑道:“此乃誘敵之計也。不可與之戰。”劉勁道:“先生說其為誘敵之計,何以見得?”召之濟道:“爾等不知,你看那三將雖然攻城雖急,然而卻明顯是虛張聲勢。你們再看他們的攻城的軍士,不及當初的一半,而且都是些老弱殘兵。所以知之。那另外的大半精兵,必是埋伏在這城門兩側矣。”劉勁如夢方醒,真心拜伏道:“先生神算,世所罕有。”於是宋將便不出城,只是固守。
俟至半夜,三軍攻勢漸緩。後來漸漸開始懈怠起來。再後來便不攻城,只是袒胸露背,坐在城下辱罵。李通大怒,便欲請令出戰。召之濟道:“”且慢。將軍若出城迎戰,必中奸計。我軍目前只好固守,不宜出戰。”李通無奈,只得忍氣吞聲。開合與劉勁見齊鄭之軍辱人太甚,都心懷不平。
公孫閼見宋軍並不中計,只好下令收兵回寨。遂與夷,高二將計議道:“不幸被夷將軍言中,這便如何是好?”高渠彌道:“我見方才罵戰之時,宋將俱都有不平之意。我料定他們今晚必來劫寨,而且必定是公孫元帥那裡。公孫將軍可於營中虛設旗幟燈火,卻把兵馬埋伏在寨後,而我與夷將軍,則分兵於左右兩側。待宋軍前來劫營,我們三軍併力攻擊,就是不殺他個全軍覆沒,也折其大半。”公孫閼道:“此計甚好,只怕他們又不上鉤。”高渠彌道:“謀不謀在人事,成不成在天時。我們且不管他來與不來,先佈下埋伏再說。”公孫閼嘆道:“我們自打到此處以來,屢戰屢敗,顏面盡失。如果天教此計成功,或可望稍挽回些臉面。我看也只好如此了。”於是三將商議停當,各去埋伏不提。
卻說那防城之內的眾將,除了受傷後仍在臥床休養的虎勞之外,俱都懷恨鄭軍。屢次向召之濟請戰,又都被他駁回。驍將開合遂把大家聚在一處商議道:“鄭軍欺人太甚!我們屢次請戰,無奈先生只是不許。不如大家合計一個法子,打他一個大大的勝仗,也好出我們心中的這口惡氣!”李通道:“我與那公孫閼交過手,他的本領也不過如此。想那鄭將也都是些無能之輩。再說你看他們今晚已經疲乏不堪,不若我們於三更時分,兩軍熟睡之際,前去公孫閼營中劫寨。大家以為如何?”開合深以為然,遂道:“我看此計可行。”劉勁卻道:“此事若不讓先生知悉,他必惱怒。一旦劫寨不成,恐怕他又責罵我等。”李通怒道:“劉將軍既然如此怕死,就留在城內。若先生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就是。”劉勁昂然道:“為將之道,以戰死沙場為榮。既然你們不怕,我劉勁又怕甚來。既如此,今晚劫寨,也算我一分。”開合卻道:“李將軍息怒。劉勁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我們一起出城,萬一有失,先生即便要救,手下卻無得力的人可使。我看劉將軍還是守在城內,如我二人勝,你可按兵不動。如我們敗,你可先求於先生,然後再聽從調遣。屆時先生救與不救,我二人都無怨言。”說完,待三更鼓罷,遂與李通點兵出城。待到城外,開合又道:“將軍可與我分成前後兩隊,這樣一旦前隊不利,後隊亦可救應。”李通從其計,便自為前隊,讓開合為後隊。
公孫閼按照高渠彌的計劃,與夷,高二將領精兵埋伏多時,不見有敵兵到來。公孫閼以為宋軍又不中計,正想撤兵,卻忽見高渠彌派來的一名參將到面前拜道:“高將軍深恐大帥著急,所以讓末將來通報一聲:據探馬來報,那防城之內,有兵馬將動。請大帥忍耐片刻,做好準備,敵兵稍後即至也。”公孫閼聽罷大喜,遂按兵不動,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