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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鬼谷子道:“非也。夫天下大勢,亂極生治,治極行亂。周室現今之亂,乃始於文武成康之治。天道迴圈,報應不爽。爾等雖得微道,然運數未至,不可強與相爭。”

郁離子道:“小徒平時雖然能算,但此時心亂如麻,師尊既然善於運卜,請師尊指教:天下入治之年,當始於何時?”鬼谷子看了郁離子一眼,說道:“你撫琴不能出情在先,卜算難以入定在後,修行之淺,如此可窺一斑。須知大象無形,大樂無聲。欲測玄機,不在情形之道矣。”郁離子和無暇子躬身領教。鬼谷子又道:“如今天下不可謂不亂,但不能說是亂極。至亂極之時,自然生治。治未及治,亂又重生,從此五侯逐霸,七國爭雄,百姓受災,甚於目前。天道難測,玄機不可輕洩,為師也只能說到這裡。你們如想繼續修練,可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重回此谷。考叔當有一子,須你們走一趟才能澤化。”二人跪下稱謝。第二天一早,二人便拜別鬼谷子,下山去鄭不提。

叔詹和眾大臣送莊公走後,便隨穎考叔來到招討大將軍府相敘。來到穎考叔府中,二人重新見禮,然後分賓主落坐。晏珠因夫君與叔詹有兄弟之誼,所以並不避諱,為二人端來茶水,然後站在一旁。穎考叔心情極好,見叔詹鬱鬱寡歡,便詫異道:“為兄看你愁眉不展,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為政乎,為情乎?”叔詹道:“為政。”穎考叔向西拱手後笑道:“主公如今聽我之言,入周勤王,眼見大鄭霸業可成,百姓將享盛世。此時此刻,你還有何憂可言?”叔詹皺眉道:“恐怕此說過早。”穎考叔驚道:“兄弟何出此言?”叔詹答道:“主公乃一代梟雄,絕不會聽信你我之言,做那賢君忠臣。他這次入周,既使能夠隱忍天子責難,恐怕天子忌其權重,仍然不能容他。而且我懷疑主公帶了祭足而不讓你跟隨,本身就懷有陰謀。”穎考叔急忙問道:“你說天子忌主公權重而不容於主公,這話我信。可你何以見得主公此去,就是一個陰謀?”叔詹嘆道:“你也太天真了,難道你真的認為主公會採用你的主張,而以正道謀取霸業嗎?以我意度之,難!再說祭足大夫,雖然為人低調而且懷有智計,但此人達不能兼濟天下,窮亦不能獨善其身。所以他不可能不抓住主公的心理,為他做他想做的一切。這次他跟隨主公,恐怕只能壞事,而不能成事。”穎考叔越聽越有道理,雖說巍然端坐椅中,心裡卻亂成一團。晏珠趁機說道:“我覺著叔先生說的有理。既然如此,你們兄弟二人為何不辭官封印,歸隱田園?”穎考叔斜眼看了看晏珠,一聲不答。晏珠紅了臉,把簾子一摔,生氣進內去了。二人沉默半晌,穎考叔才發話道:“我看這事也不一定。等主公回來,我們再看情形而定。如果主公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我當力諫。”叔詹道:“只怕諫而無用。”穎考叔默然不語。

莊公離開鄭國,不一日便到得洛陽。當時正值臘月,乃是一年一度的四方諸侯進貢方物,朝見天子之期。莊公懷著鬼胎,不敢直接上朝,便打發祭足帶著禮物,去請周公黑肩代為引見。黑肩見了祭足,就收了禮物,並隨他來到驛館。時莊公因示朝王隆重,自京城郊外五十里外就開始步行,所以洗腳以去睏乏。聽聞黑肩來訪,莊公不及穿鞋,就那麼光著腳迎出二門。黑戶十分感動,連忙以王臣朝見諸侯之禮相見。莊公滿而堆笑,扶起黑肩說道:“公乃王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何必行此大禮?”黑肩也笑道:“王臣也是臣,鄭公禮賢下士,謙虛至此,小臣更應該效仿。”兩人攜手說笑,同進議事廳中。

黑肩先讓莊公坐,莊公堅辭不受,再三讓之,黑肩方才斜簽著身子坐了主位。禮畢之後,驛丞送上香茶。莊公邊喝茶,邊讓隨身侍女擦腳穿鞋。茶罷,莊公鞋子也穿好了。又寒喧幾句,莊公方才嘆道:“只因我約束不嚴,才鬧出盜割周糧一事。寡人為此日夜不安,幾次欲入朝請罪,卻連番遭遇幾件大事而未能成行。不知我王還生我的氣否?”黑肩笑道:“若說鄭公寬仁待下,這倒是有的。至於約束屬下不嚴之說,我卻不敢苟同。想當初鄭國始有太叔之亂,後逢民變,接著鬧災,因此衣食奇缺。祭大夫借糧,也是為百姓生計著想。同為周室子民,救哪個不是救?以我看,當今聖上恐怕是聽了小人的誣陷,不明就裡,所以氣惱。至於鄭公屢不來朝,只因國中被五國圍困之故,這個聖上也知道。此次鄭公來朝,禮節不缺,若再婉言解釋前過,聖上一定不會再加責怪。”莊公心裡明白,黑肩素來嫉妒虢公被桓王寵幸,他話裡所說的“小人”必是虢公忌父無疑,心裡想著,面上卻笑道:“話雖如此,但怕聖上不肯原諒耳?”黑肩道:“若鄭公有用的著我的地方,請儘管說。只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