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緊急商議一番,決定由原繁親自去請叔詹,由祭足親坐朝堂,處理邊疆接連而來的告急文書,而曼青與晏海清則輪班率領虎衛軍守衛三公子府,日夜不息。
叔詹雖然避居穎谷,卻無一日不關注朝庭大事。當他獲悉公子亶與高渠彌被齊侯處死,遂嘆道:“鄭國又要經歷一場暴風雨了。”紅杏笑道:“若果然如老爺所言,妾只恐老爺又不得清靜了!”叔詹點頭拈鬚微笑,讚道:“知吾者,吾妻也。”兩人語音未落,忽聽童子來報:“當朝招討大將軍兼中大夫原繁前來求見。”叔詹一面笑向紅杏:“這可不來了?”一面連叫快請。
叔詹迎出大門,正迎頭碰到原繁要往裡進。叔詹要行跪禮,慌得原繁連忙扶起,自己卻跪下拜道:“老相國令吾來時,要求子衿態度務必恭誠。子衿何敢受先生拜焉?”叔詹亦連忙扶起子衿,笑道:“大將軍言重了。子衿乃朝庭柱石之臣,位高權重,而叔詹乃一介布衣,參拜將軍,乃禮數當然。”說畢又要下拜。原繁回拜不跌。紅杏在旁見兩人對拜不休,遂笑道:“你二人如此拜下去,還不拜到地老天荒?那朝中十萬火急的事,又靠誰去處置?老爺還不請原將軍入內奉茶呢!”原繁素聞穎考叔府中有三奇女:第一個便是穎老夫人,雖然出身貧寒卻深明大義,培養出穎考叔這個稀世大才;第二個便是晏珠,這個女子得高人傳授,天性孤傲,武藝高強,常會做出一些驚天地泣鬼神讓人不可思議的事;第三個就是這個紅杏,她可能是穎府中最不起眼的女人,但卻是最有膽略才識的一個。就似智如叔詹者,也時常向她詢問政事,其言無不切直。因此原繁哪敢怠慢?急忙朝紅杏施了一禮,笑道:“嫂夫人說的甚是。是子衿錯了!”紅杏亦笑道:“論起你們兩人與我家恩主的交情,那都算得上是兄弟了。因此你們稱兄道弟最好,不必如此客氣。還請子衿不嫌寒舍簡陋,進來說話。”原繁連說“不敢”,方與叔詹聯手進屋。
兩人落座,紅杏親自奉茶。原繁謝過接了,稍抿一口,便拱手向叔詹說道:“兄弟此來,是奉老相國之命前來請兄長出山的。”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張捲起來的紙,就欲在桌上展開。叔詹用鵝毛扇將原繁攔住,笑道:“子衿且慢,這張紙上只有一字。讓兄弟我猜猜如何?”原繁奇道:“哦,我還沒有開啟,兄長怎麼知道就一個字?不過兄長還真是猜對了。既然如此,就請兄臺賜教,這紙上何字?”叔詹道:“必是一‘囚’字!”原繁驚道:“兄臺怎知?”叔詹大笑道:“我與三公子神交久矣,豈有不知他心意之理?”說罷便將讀書避禍一事講給他聽。原繁驚訝的張大了嘴,無話可答。
叔詹不看原繁,悠然又道:“這必是祭足惹出的事兒。。。。。。”原繁急問:“兄臺又何以得知是祭相要請三公子入朝的?”叔詹道:“祭足此人,乃是古今第一權臣。為了權位,他不惜處處迎合先君莊公口味,直至得到先君致死不逾的寵幸。故君昭公繼位,他為獨攬大權,不惜孤身犯險,深入宋國打探二公子訊息。不料弄巧成拙,反被宋公所算。二公子即位之後,因為覺得處處掣肘,意欲同雍糾謀害祭足。不期被祭足發現,遂弄出殺婿逐主的醜事。可以說,鬧出宋國索賄不休,與盟為敵及七國混戰的局面,都與此人脫不了干係。而鄭國正因為這一次使宋,弄成庫府空虛的現狀。如今子亶與高渠彌雙雙伏法,他不迎立舊君而欲扶立三公子,是怕舊君不容於他的緣故。可以說,此人不除,鄭不得安!主公所以來請我者,也是防著他這一著。三公子真不愧是英明睿智之主也!”原繁道:“似如此怎處才好?”叔詹道:“主公既有此意,必有防犯之法。你我不必顧慮此事,只聽主公的命令列事罷了。祭足已老,主公最多也只會把他的官爵扒去,不會將他怎麼樣的。”
原繁聽的額頭上冒汗,遂問叔詹道:“兄臺你若再猜中一件事,我才服你。”叔詹笑問:“何事,子衿不妨直言,讓兄弟我猜上一猜。”原繁笑道:“你猜這次解出‘囚’字之意的是朝中哪個大臣?”叔詹呵呵一笑,道:“除了小婿之外,別無他人矣。”原繁愈發驚奇,問道:“這又何解?”叔詹道:“我還能猜出小婿必是從小女那裡得出的解釋。那個直腸子,他又怎能悟出這麼高深的道理?”紅杏撇了他一眼,心想你怎麼在外人面前說女婿的不是?叔詹早已明白她的意思,笑向她道:“子衿並非外人,乃以後同朝為官,並肩做戰的兄弟是矣。不過我們不說這些了,你快去收拾一下,我們明日一早便輕裝出發,投奔女婿去也。”紅杏答應著準備去了,叔詹便又同原繁聊些朝政之事。
卻說眾臣見原繁請來了叔詹,不禁大喜,都圍上來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