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併審問我三人。”高渠彌慌亂之中記起一事,忙又磕頭奏道:“臣於入城之時,曾聽蕩寇將軍祝聃提及此事,說他曾在大將軍被射之時,回頭看了一眼。他覺得那支冷箭好象是從徵北將軍的陣上所發。臣言非虛,主公招祝聃一問便知。”莊公聽罷,只得便派人前去招祝聃前來對質。
第三十五回 世人誰如莊公詐 蒼天不負英雄心
公孫閼聽得一身冷汗——他原本想把穎考叔之死造成是許軍所害的假象,卻不想弄巧成拙,沒有料到他隨手抽出的那支箭是高渠彌所射,以致弄成了這個局面——目前高渠彌雖沾上了嫌疑,但程度卻是最輕的,被自己拉來墊背的瑕叔盈因中途被莊公招走,也有脫身的可能,反而是自己嫌疑最大,不好脫身。想到此,公孫閼雖然強自鎮定,亦不禁慄慄而危。
須臾祝聃招至,莊公問之,祝聃所說也與高渠彌原話相同。這一下變起傖促,莊公拿不定主意,便求助似地回頭問齊魯二侯:“二位以為怎樣?”兩人雖憐考叔之才,但卻不欲參與此事,便道:“此乃鄭事,自由鄭國做主。”說罷請辭道:“善後之事,當在此事明瞭之後再做商議。”莊公也不阻攔,點頭應允。
齊魯二侯走後,莊公便道:“此事頭緒紛繁,高,瑕與公孫三位將軍都有嫌疑。但這裡不是決斷此事的地方。寡人現把三人監禁,等回到鄭國再詳做審判。大將軍原先所率部下,都暫歸副元帥原繁統轄。你們暫且散去,不久當有定論。”說罷便喝令虎衛軍首領棗高,把三人押下去監禁。其實這段公案至此,真相已然大白,只因鄭莊公有意袒護公孫閼,所以才藉故拖延。眾人無法,只得聽令,都各各散去不提。
眾人散後,止有叔詹在身邊隨侍。莊公沉吟半晌,問道:“司馬怎麼看待這事?”叔詹雖然痛恨公孫閼,理智卻未喪失,即便如此,還是反問道:“主公以為誰才是暗害穎考叔的主謀?”莊公沉默不語。叔詹見此,見好就收,說道:“既然主公已然知道主謀是誰,此事便不難辦。還請主公擒拿元兇,也好給天下一個交待。”莊公點頭嘆道:“死者已逝,生者還得活下去。可恨那人心地陰微,害我大將。大夫不必擔心,回國之後,寡人定不會放過他。”叔詹流淚道:“考叔與微臣情同兄弟,不僅如此,他也是主公的手足。主公欲稱霸諸侯,如今手足自去,微臣只恐以後再無人供主公驅馳天下矣。”莊公神色黯然,躊躇半晌,卻又說不出話。叔詹度莊公的意思,是擔心王學兵,張小山和劉大川三人,便又含淚說道:“京城與制邑兩地,可派原子衿前去撫慰。待考叔事畢,可再把他招回。”莊公喜道:“此三人原受子衿統領,早已心服。司馬此諫甚妥。愛卿以國家大事為重,乃我大鄭之福也。但憑愛卿所囑,寡人無不聽從。”說罷就讓叔詹擬旨:著原繁奉聖旨到京城與制邑兩地勞軍,就地駐紮京城,節制兩地軍馬。
次日,莊公招來齊魯二侯,商議善後事宜。莊公先發話道:“此次魯侯從徵,多有勳勞。我意把此城授與魯公,二位意下如何?”齊侯欣然同意,魯侯卻堅辭不受。莊公又向齊侯道:“既如此,當歸齊國。”齊侯亦推辭道:“此次伐許,謀本出於鄭國,理當歸鄭公所有。”鄭莊公滿心貪念,見齊魯二侯互相推讓,不好就從,只是假意遜讓。正在難分難解之際,忽聽殿外傳報:“殿外有許國大夫百里,帶著一個小孩求見。”魯侯急叫喚入。百里入內,叩首出血道:“許君不自量力,獲罪於公,以致國破家亡。百里無能,敢乞三君延續太嶽一脈。”齊侯見那小兒衣服華貴,品貌不俗,便問百里:“此小兒是許君的什麼人?”百里磕頭回道:“寡君無子,此乃寡君之弟新臣是也。”魯侯心有不忍,拿眼看著鄭莊公。鄭莊公偷眼瞧向齊侯,齊僖公也面色悽然,似有憐憫之意。鄭莊公念頭一轉,將計就計道:“寡人本不欲破人之國,但廹於王命,不敢不從。如今許君已然遠遁,其罪已罰,寡人若再取其土地,乃大不義也。既然許君其弟仍在,且有許大夫百里可相托負,君臣無缺,許國土地,仍當歸許人所有。”百里不信莊公如此大度,卻只說道:“當此國破君亡之際,臣之所以來求三君者,本只欲為保全六尺之孤耳!豈敢復有他望?”鄭莊公笑道:“寡人所許,乃是出於真心。但恐新臣年幼不諳國事,寡人當遣一人相助。”說罷便把許國分為東西兩面:許國東面,讓百里奉新君新臣居住;東面乃許氏宗廟,更兼有庫府,恐許君不能守,便使鄭大夫公孫獲引兵相據。此舉名為助許,實為監視。莊公分畢,便徵求百里意見。那百里為保全新臣而來,如今既蒙應允,已屬萬幸,所以不管鄭莊公出自何意,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齊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