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人乃是行軍司馬,只得把一肚子火憋在心裡,揚起太阿寶劍說道:“叔司馬恕末將不敬之罪,吾奉主公之命,前來阻止他二人爭鬥。還請叔司馬讓開道路,否則遲了,鬧出事端,則你我都脫不了干係。”叔詹不敢有違,只得閃身讓開,讓他過去了。
諸位看官,你道叔詹為何忌憚那把太阿寶劍?原來古代君王行使權力,都是從上至下一級一級的傳遞命令。但如果碰到一些緊急事件,要是仍然照章辦事,須是誤了期限。因此古之人皇軒轅大帝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那就是聘請名匠打造一件神兵利器,並在劍柄鑲上極其名貴的寶石,用以顯示帝王的權威,有“神兵現身,如朕親臨”的效用。但也有一些君王貪戀虛榮,不惜損壞神器自身的攻擊力,而把寶石鑲嵌在劍身上的。這種從某種程度上代表君主特權的兵器,本來只有當朝天子才可擁有,但在東周戰國時期,天子闇弱,天下紛爭,各諸侯國的君主便爭相把這一特權據為已有。象宋殤公的尚方寶劍和鄭莊公的太阿寶劍,都屬於這種象徵權力的範疇。只不過鄭莊公別出心裁,依事情的大小,輕重和緩急而設出太阿寶劍,虎符和金牌令箭三種行使特權的物件。太阿和尚方寶劍一樣,它所持之人所享有特權,有著先斬後奏的功效,看過本書第一卷(見本書第一卷《太叔之亂》的相關章節)的朋友都知道,虎符行使的是兵權,金牌令箭行使的是任免權,其中太阿寶劍的權力之大,又在虎符和金牌令箭之上。這三樣東西,都是鄭莊公的隨身至寶。
道清了叔詹忌憚太阿寶劍的原因,鄙人肯請讀者朋友們再把思緒轉回到穎考叔和公孫閼等三人的打鬥現場。且說那捧劍侍衛喝開叔詹,又打馬奔來,連聲大叫:“二位將軍且休動手,有太阿寶劍在此!主公有命:著二位將軍到主公面前分說。”穎考叔不敢不從,住手不攻。公孫閼和棗高逃過一劫,嚇出一身冷汗,也顧不上喘口氣,就與穎考叔一道跪在黃塵之中,俯首叩拜。那侍衛長吁口氣,“嗆”的一聲拔出太阿寶劍,只見那劍柄上七顆顏色不同的寶石與寒光閃閃的劍身,映著日光迸射出霞光萬道,瑰麗之中又帶著透入骨髓的殺氣。穎考叔處之泰然,神色莊重,公孫閼與棗高兩人卻吃這一嚇,把剛才嚇出的冷汗又收了回去,不覺身上燥熱,只感後背發涼。耳邊只聽那侍衛道一聲:“三將可隨我去主公面前交旨,”便收了寶劍,自在前行。公孫閼與棗高都收了兵器,上馬隨那侍衛而走。穎考叔亦從隨從手中接過烏龍馬的韁繩,上馬走在三人後面。叔詹自和王學兵,張大川及張小山等人催著穎考叔的空車,尾隨在後。
宋將雲飛送走了南宮牛,心中了無牽掛,只欲捨身殉國,拼死抵抗。齊國勇士與其一戰,多有傷亡。無奈那齊軍越圍越厚,雲飛縱有不世之勇,亦再難存生還之望。他於爭戰之中,戰馬被砍去一蹄,於是棄馬步行作戰。不移時,又被齊將剌中左腿,紅纓槍借不上地力,施展不開,雲飛便棄槍拔劍,只望周圍亂砍。連連砍翻十餘名勇士,雲飛也身被數十槍。力氣漸漸消乏,血水與汗水混為一處,從雲飛額頭如瀑而下。傷口不住地流血,新傷也越添越多,他的雙眼漸漸模糊,只見刀槍人影在面前亂晃。雲飛情知不妙,便把手中劍往頸中一橫,就要自吻。連割十餘下,竟然不能割破喉管。此時齊軍將士知他力盡,被擒只在彈指之間,都住手不打。雲飛卻無暇顧及這些,只把那劍拿近眼前,見那劍身不是缺了口,便是捲了刃,遂仰天長嘆一聲,丟下殘劍,束手就擒。
夷仲年擁著五花大綁的雲飛,前來莊公面前邀功。莊公大喜,誇獎道:“鄭將雖勇,只堪爭強鬥狠,防城之戰,不曾活捉一人。唯將軍擒得此將,勝殺十萬宋兵。只此一舉,為將之道便分高下矣。”夷仲年遜謝不已。正欲處置雲飛,卻忽見高渠彌滿頭大汗地闖進來跪下,納頭便拜。莊公奇道:“護國大將軍何事驚慌?”高渠彌奏道:“末將正奉主公之命屠城,忽有手下向我報知,說是大元帥因見徵北將軍於路殺人,氣憤不過,要鬥殺於他。末將自忖不能勸止,特來稟報主公。”莊公驚起道:“不好,穎考叔不知寡人命令,恐其直莽,傷了子都性命。”說罷呼道:“捧劍侍衛何在?”旁邊轉出一人,手捧太阿寶劍,正是前往爭鬥現場的侍衛,應聲叫道:“末將在!”莊公急忙吩咐:“你立刻奉寡人寶劍至彼,務要阻止二人廝殺,並把他們帶到寡人這裡。”那侍衛答應一聲:“遵命!”即後退而出,騎馬往現場奔去。莊公無心繼續處置雲飛,在坐位前來回走動,顯得焦躁不安。
過不半個時辰,穎考叔等人帶到。棗高因職位不高,沒有資格進入這種場合,所以留在外面。莊公滿臉堆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