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浮現著那間客廳,喉結滾動了一下。電視劇看完,坐在沙發上的一家子便活動開來,通常老丈人去關陽臺門,丈母孃去廚房看要不要燒水,而許霜降,會伸著懶腰趿著拖鞋去洗漱,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洗完走出衛生間,和她媽媽一起圍到客廳裡。
“喂,紫蘇不要了,麻煩你處理吧。”
手機裡有了聲音,卻只有這麼一句,陳池剛接收完,就聽到噠一聲,那頭的電話結束通話了。
他握著手機坐了一會兒,默默起身將大閘蟹和紫蘇都拿進了廚房。
“他什麼意思?”
許滿庭瞅一眼宣春花,揮揮手道:“霜霜單位給的東西,他來知會一聲,還有什麼意思?洗洗睡了。”
宣春花沒親耳接到電話,判斷不了陳池的語音語調,她立在電話機旁,琢磨半晌,撇嘴冷哼:“看看,單位都比人有情有義,霜霜走了還記掛著霜霜。”一會兒又後悔,“我們該說要的,這是霜霜種的,還是我買的籽呢,拿回來看看長得怎麼樣。我正好上門去,再罵他一通。”
“好了,別說了,鬧上去他會少塊肉?吵一架了把紫蘇拿回來,你會吃?”
宣春花滯住,憤憤不平道:“霜霜就是被他逼走的。”
第560章 夫妻的味道
陳池剛下飛機,取行李時接到了房東電話。
“陳先生,我前面給你打電話,打不通。”
“不好意思,我在飛機上關機了。”
“原來是這樣啊,”房東笑道,“我還給你太太打電話,也是打不通,我剛剛倒有點急了,心想你們換號碼也不會兩個人一起換嘛。”
“哦……”陳池聽到太太兩個字,目光在行李轉盤上頓了頓,一錯眼倒瞥見了自己的黑色行李箱。
“陳先生,有個事情要和你說。是這樣的,我這個房子呢,準備要賣了。”
陳池盯著行李箱朝自己慢慢傳過來,十分意外。他和房東簽了一年合同後,第二年合同到今年七月結束,房東說就按原來的合同條款續著,大熱天也不要特地碰頭籤合同了,陳池已住了兩年,他十分省心,信得過。當時陳池剛離婚,本就沒有心情考慮雜事,便就這般操作了。
此時聽得房東要售房,他愣過後立即應道:“那我另外找房子,最遲一個月搬走,行嗎?”
“行的行的。”房東客氣地笑一下,“其他沒什麼事,那就這樣啊。”
陳池取下行李箱,心道,國慶假期倒是有差使了,找中介換房子。
或許不租了,趁這個機會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索性買了,以後住定下來,不用搬來搬去。
這念頭一起,他不可遏制地就想到許霜降。她在的時候,他沒有能力買。也沒有下大決心,學別人的樣,砸鍋賣鐵借遍親友先置辦一個小小窩給她住。她也沒像有些人家的姑娘,天天催著趕著唸叨自己的房。他們東搬西搬收拾不過來的時候,她才賭了一回氣,去睡了地板。
“對不起。”他猛地剎住腳步,脫口而出道。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姑娘拉著行李箱橫停在他面前,也是忙不迭道歉。這姑娘自陳池面前穿過,陳池心不在焉沒留意,行李箱後部差點絆著他的腳。
兩人道歉後都禮貌地笑一笑,便各走各路。姑娘歡快地在陳池前方拖著行李加緊了步伐,一會會,接機口竄出一個男人,親密地擁抱住了她,看樣子,不是情侶就是夫妻。
陳池賭他們是情侶,不像夫妻,他們身上沒有夫妻的味道。
夫妻是什麼味道?他怔住。
是他和霜霜那樣的。她要是過來接他,不會給他當眾抱這麼久,幾下就掙脫了,說不定還要給他身上拍拍灰,然後繞在他身旁叨叨開,晚飯吃過沒有,吃了什麼,還餓不餓。他如果說餓了還想吃,她就會把家裡有些什麼什麼飯菜說一通,他如果說不餓,唔,她還是會把家裡有些什麼說上一大堆,末了會嗔怨,我特地為你做的。
小別重逢,她不僅會注意到他,眼睛還會像雷達一樣不漏過他帶的任何包包袋袋。能拎一件是一件,她一定會幫他拿件輕的,他不給,她會奪。他的行李箱皮革面上蹭到了汙漬,她準會很快看見,隨後準會耐不住,必定抽隙去拂一拂。
他就任她做著這些小動作,嘴裡抽重點問問別後情況。他們交換完概況後,要是路程還長,就牽著手,有時候不牽,一同往前走,自然融洽得就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陳池默默地跟著前面那一對男女,他們摟著對方的後腰,舉止親暱,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