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成了你大哥了?”
蒼白的臉色,沒有半點兒血色的雙唇,臉頰已經瘦脫了型,深深地陷在了下去,唇角下有一道淺淡的疤痕,而左耳至下巴處,則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只那雙眼睛,還帶著昔日意氣風發的色彩。
是沈珩。
可是和李花兒記憶裡的沈珩,完全不一樣了。
“七……七公子?”雖然看見小喜的時候,李花兒就已經猜到了車內的人是誰,可是真正見了面,她還是被這樣子嚇了一跳,未免失聲叫了出來。
“您……您還好嗎?”她問道。
沈珩瞥了她一眼,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自己臉上的疤痕,又伸出帶了個指套的右手小指,才道:“殘了一條腿,折了個指頭,還破了相,你猜我好不好?”
一向冷靜的李花兒,第一次捂住了嘴:“水賊乾的?”
沈珩不答話,放下手,下巴依舊支在車窗上——倒不是他喜歡這個姿勢,實在是現在的他,勉強坐著都難。
“你很擔心我?”他眼睛彎了起來,顯然很是高興。
李花兒難得沒為他亂七八糟的話生氣,只是關切地問道:“那這兩年,您落在哪兒了?”
“我那當了探花的小學生,也和你這樣擔心我嗎?”沈珩依舊是自顧自地問自己的。
“那您這次回來,別人都知道嗎?章爺爺知道你的傷嗎?”李花兒依舊問著。
“哎呀,我的小學生都成了六品官。”沈珩依舊不答話,只不住地打量著李花兒,感嘆道,“我曾經有過恩情的小丫頭,還成了大掌櫃了,你鋪子的生意可好?”
“那以後,您還留在清遠縣嗎?”李花兒繼續問道。
沈珩終於嘆了口氣,答了她的話:“我自然要留在這兒,受你們兩個人的孝敬才是。”
他挪動了一下身子,理所當然地道:“我現在窮了,住的地方都沒了,你和我那小學生,得給我尋個屋子才是。”
李花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只是這一笑之後,眼圈也紅了。
沈珩見她這個樣子,有些慌了。
唔,這小丫頭還是翻著白眼生氣、拎著弓箭就要和人拼命的時候比較有趣,這樣多愁善感的,反而沒意思了。
“你哭什麼?我活得好好的,你該笑才是。”他勸了一句,“快給我找個落腳的地方,才是正經。”
李花兒拼命點著頭:“有的,落腳的地方有的。”
沈珩聽說,眉尖一挑,道:“不好、不熱鬧的地方,我可不住。”
“保管熱鬧,就在商街的後面,是柯掌櫃的一處產業,三間大屋連成的院子,是個老宅子,剛剛翻修過,離縣衙也近。那地方租也難租,賣又不捨得,七公子可以先去那裡落腳。”她揉了揉眼睛,笑道。
沈珩這才滿意地笑了:“那也罷了。”
二人這面說著話,後面馬車內的豐穗,眼神卻越來越冷。
如果眼神如刀,沈珩此刻,大概已經被豐穗千刀萬剮了。
沈、關兩家本就是結親不成反成仇的典範。
就連關老相爺那等宦海沉浮多年,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對沈家頗有微詞——能上書直斥沈珩親爹,現任東海公教子無方的那種微詞。
偏偏沈珩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定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
一旦……(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一章 滔天怒火
豐穗想著最近壓在自己心頭的事情,就覺得心煩意亂。
再看見李花兒和沈珩這融洽的關係,她對李花兒的反感,也是到了頂點。
她就說!這小丫頭是有攀龍附鳳之心的。
不過攀也不知道攀個好的,一個流放的浪蕩子,算什麼東西!
豐穗在心中啐了一口,手一用力,差點兒將車簾扯了下來。
“原來是沈七公子,許久不見,奴婢這廂有禮了。”豐穗略微高了高聲音,坐在車沿,對沈珩笑道。
豐穗說的是極標準的官話,語調輕柔婉轉,語氣百轉千回,最終只化成言語之外的兩個意思:尖刻、嘲諷。
一瞬之間,李花兒就明白了,原來豐穗之前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還算是客氣的呢。
沈珩眯縫著眼睛,盯著豐穗看了好久,才咧著嘴笑道:
“啊,原來是豐穗大姐,罪人沈珩,還不敢當大姐的這禮。”
豐穗美目一翻,團團的臉上,連一對酒窩裡,都承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