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往臺子底下拽。
拉拉有生以來第一次遇見這號事,連連提醒阿發:“胡總,叫人看見了不好!”
阿發一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面並不放手說:“你太可愛了,我被你感動了。”
拉拉覺得阿發“感動”二字用得不通,她還算有點臨危不懼的小膽識,賠笑道:“我有男朋友,胡總。”
阿發不理她那個茬說:“拉拉,你並不漂亮,你知道嗎?”
拉拉趕緊自我檢討說:“是的是的,我面板太黑,也太瘦。”
阿發努著肥胖的下巴說:“就是!”
拉拉勸說道:“所以呀,您放開我的手呀。”
阿發委屈地說:“拉拉,你把胡總當成隨便的人了麼?要知道,多少女的要勾引胡總,胡總都不理她們呢!
不信,你看這個!”
他鬆開了拉拉的手,從寫字檯下抄出一根黑棒子表白道:“你看,拉拉!上週還有個美女到我辦公室來,好
端端的就往胡總身上靠過來!嘴裡說啥天熱讓我請她吃雪糕。胡總當場就抓起這電棒問她:‘雪糕和冰棒都沒
有,電棒要不要吃?’把她嚇跑了!胡總可不是隨便的人啦。”
引子(2)
拉拉只求他先鬆開手,他一鬆手,她幾乎想大呼救命或者馬上跑出去,但是拉拉捨不得那份薪水。都說EQ
在鬥爭中成長得最快,她果然急中生智,假裝委屈道:“胡總,您事先也沒有和我透一點意思,人家根本沒有
思想準備,您這不是欺負我嘛!”她一面說,一面使勁忍著噁心。
阿發看她撒嬌扮嗲十分受用,高興地說:“你明天就回廣州業務部上班去吧,給你一個空間好好想想,別整
天坐在我辦公室門口了。”
傍晚下班,阿傳送她回廣州。有司機在車上,拉拉就放心享用了寶馬的服務。
阿發在車上坐得端端正正,小聲和拉拉說,他以後會在中國大酒店長包一間房,給拉拉享用。
拉拉大學實習的時候在一家有錢的國營單位,見識過五星酒店的派頭。聽阿發說要在中酒給她包一間房,她
雖然肯定不會去,小腦袋裡還是不禁神往了一下。
阿發又和拉拉說:“你知道藍妮吧?她現在自己辦公司辦得很好,她原來就是胡總的員工,上海一個名牌大
學畢業的,這人和你一樣聰明,胡總培養過不少人啦。”
拉拉不知道藍妮是誰,她也不關心這個。寶馬在中酒附近把她放下,她暫時化險為夷,迷迷登登地回住處去
了,一路上只感覺自己兩隻腳的長度好像不一樣,走起路來高一腳低一腳的。
第二天,拉拉開始在業務部上班。業務部經理是北大畢業的,挺好一人兒,說話做事處處露著才子氣,但又
有別於常見的牛B哄哄的北大才子,他為人謹慎,甚至有點軟弱。拉拉後來想,大約是叫胡阿發給折磨成那樣
的。
業務部其餘的幾位同事,都是些25歲至30歲不等的年輕人,個個聰明活躍。和他們在一起,拉拉感覺自己仿
佛回到了大學時代,精神一放鬆,氣色就紅潤起來。
這麼過了兩個月,阿發一直沒有動靜,拉拉不僅沒有再看到他,甚至沒有接觸到和他有關的文字,比如《陋
室銘》之類的。
拉拉天真樂觀地猜想並希望:胡總有錢,他自己不是都說騷擾他的女人多嗎,保不準他遇到中意的,就不使
電棒,和人家吃冰棒去了。
這天拉拉出了個長差,興沖沖地回到業務部,一進門就發現阿發正在和自己的經理談話。阿發一眼看到拉
拉,溫厚地打個招呼道:“拉拉回來了。”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拉拉很高興,覺得大約可以雙贏了,不由得活潑地說:“胡總,兩個月沒有見到您了,您氣色很好呢。”
阿發只是憨厚地笑,招呼拉拉坐。
拉拉的經理出去接個電話,拉拉坐下看一份傳真,忽然感覺阿發拿腳在摩挲她的腳背。正是夏天,拉拉沒有
穿襪子,光腳穿著涼鞋。她渾身一激靈,活像有隻又溼又冷的肥老鼠爬過她的腳背,一夜回到舊社會的感覺霎
時掃去她滿臉陽光。
拉拉把腳抽回來,假笑道:“胡總,不好意思,我亂伸腳,碰到您了。”
阿發湊近她一點,說:“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