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臉不死心的樣子,那老兵呵呵笑了,收了水壺反問道,“你看老狄校尉有沒有往前湊?”
沒有。小兵不解,這有什麼關係?
老兵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長道,“回頭有你知道的時候。喲,點火了,快隱蔽!”
看那老兵半跛著條腿,卻跟只輕巧的狸貓似的,飛快跳到土堆後面,捂著耳朵隱蔽了起來,小兵眼原還想嘲笑一下他的年老怕事,卻只聽得身後猛地一聲轟天巨響。
那聲音太大,震得小兵已經整個人都傻掉了,連被飛濺起來的石片劃破了後頸,都不知道疼。
等硝煙散去,老兵才從土堆後面爬了出來,再度拍拍小兵的肩,“這回,你知道為什麼老狄校尉不往前湊了吧?”
小兵被震得眼前金星直冒,完全回不過神來。老兵無奈的嘆了口氣,扯著他交蘭閻羅那小徒弟連小榆上藥去了。
老兵再往前走,就見小伍木木的走了回來。他雖然竭力鎮定,卻不知道自己已是同走同腳,說不出的怪異又好笑。
老兵厚道的沒有笑,也沒有點破,只指了指後面,“那裡有水,你趕緊去喝兩口歇歇吧。我到後頭去看看,那邊挖得怎麼樣了。”
小伍呆呆的點著頭,就跟木偶似的木木的往前走,見那老兵往自己身後走,他猛地停下,一把抓著他,很認真的大聲說,“那些火藥是被天師改造過的,不能亂碰!”
老兵給弄得哭笑不得,知道小伍肯定是被剛才的爆炸震得有些失聰了,根本沒聽清自己說的話,只得胡亂點著頭應付他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會碰那些火藥的。我是到那邊去,看他們挖的怎麼樣了。”
見他這樣指手畫腳的解釋,小伍才放心的鬆了手。
然後等到那倒黴被誤傷的小兵包紮好了傷口,過來瞧他,他又故作好漢的跟人說,“看我剛才叫你走遠些沒錯吧?天師府配的火藥那是一般人能用的麼?從前我在宮裡見過的,也就炸了這麼點大的一個坑,可你瞧瞧人家天師府炸的,嘖嘖。其實村長隨隨便便給個方子就得了,從前炸渠挖溝都足夠用了,如今弄個這麼厲害的來。象我這膽大的還行,膽子小點的,還不知嚇成什麼樣呢?”
小兵低頭瞅了他一眼,你沒被嚇著?你要真沒被嚇著,怎麼一屁股就坐到剛潑了水的石頭上了?回頭等站起來褲子都是溼的,那才好看呢!
等到晚上,小伍鬧的“尿褲子”笑話也就傳到葉秋耳朵裡了。
因為工地開始放火藥。所以她這個火藥提供者因為有孕在身,被嚴禁前往現場觀摩,只能無聊的坐在家裡。陪男人養傷。
其實葉秋是不願意的,奈何她被勒令不許出門,然後簡氏意識到地瓜可能真是自己親孫子後,就格外想做個好祖母,撮合兒子媳婦。
於是,她事無大小,一律請教地瓜。讓這個無處不在的小電燈泡忙於當她的私教。又把柳媚兒打發去給村裡人幫忙,好讓出時間和地方,讓兒子去找葉秋解釋解釋“之前的誤會。”
對著葉秋。她就說,“家裡人都有事,要不你給他換個藥吧。”然後把朱孝天也叫去工地上幫忙了。
就在葉秋攪著那碗黑乎乎的藥膏,想她還有誰可以拜託時。李雍忽地開了口。“我不是故意不找你們的。但若不是這回地動,我可能一直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們。”
葉秋瞬間就聽住了,不覺走過去,坐下,面沉似水的問,“為什麼。”
不是疑問,是尋求一個解釋。
如果他是放不下他的鴻圖大業,又或者有什麼其他的心思。葉秋覺得,他們真的沒什麼好談的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告訴她,“你還沒有嫁給我,卻差點因我出事。薛大人還算是個君子,沒怎麼難為你。”
葉秋有點明白了,“你有很多仇家?”
“也不能算是仇家。但如果讓人知道地瓜是我的兒子,對他肯定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葉秋當即不悅道,“那你也不能如此,就要他一輩子做個沒名沒姓的孩子吧?”
那你這個做爹的,也太沒出息了!
似是讀懂了她的心事,男人說,“如果不是義父,我又自小習武的話,可能我早就死了。”
什麼意思?葉秋愣了愣,隨即更加生氣的道,“你是說地瓜不能習武,不能自保,所以活該你不認他?”
李雍看她一眼,“從齊王府執掌兵權開始,想對我們家不利的人,一直都有。我大伯雖然身子不好,但如果不是有心人的暗算,他也不會那麼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