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上去真淑女……”安考拉也不得不折服於女王殿下高貴寧靜的美。
米凱爾的眼睫毛顫了顫,我和安考拉對視一眼,忙撲上前手忙腳亂地幫米凱爾拆頭髮。
我們拆得太粗暴,到最後兩個人手上都是一大把扯斷的金髮,看上去特別暴殄天物,幸虧米凱爾殿下沒被疼醒。
很快我訂的披薩到了,在門外付錢時米凱爾終於醒了過來,客廳裡傳來安考拉慫得跟兩個人似的聲音:“啊哈哈,凱羅爾殿下你醒啦~~”
米凱爾坐起來看了一眼默拉皮人,沒有糾正對方叫錯自己的名字,而是看向捧著披薩盒的我:“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嘿嘿,你可以直接問我的,殿下。”安考拉被人忽視顯然不太開心,賤兮兮地開口道,“我之所以在這裡當然是因為您……”
“我不想知道!”米凱爾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您躺沙地上睡得可香了!”安考拉簡直恨不能唱出來。
米凱爾耳根發紅,神色隱忍,彷彿深受侮辱。安考拉得意洋洋的表情很快就僵硬在臉上,像一隻被霸王龍鎮住的狗熊。
米凱爾將森冷的視線掃向我:“你手上拿的什麼?”
“一盒披薩。”我立刻立正彙報,“一種風靡地球的快餐。”
米凱爾的藍眼睛睨著我,他眼睛裡有種威壓,不過很快就被低垂下來的長睫毛緩和掉了:“以後不要叫任何外賣。”
“沒錯沒錯!”安考拉趁機開溜,拉開門前還順了塊披薩,“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安考拉帶上門溜之大吉,只留我和米凱爾相對。米凱爾一直看著我,金髮,藍眼,穿著我給他買的黑色毛衣和修身長褲,被我們蹂躪過的淺金色長髮打著卷慵懶地散在肩頭卻不自知,還偏用這種嚴肅得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審視人……
想起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總有種佔了殿下便宜的感覺,但是我又找不到道歉的正確姿勢。作為一位地位尊貴的皇子,還是卓奧友帝國的皇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狗搶飛盤(雖然搶贏了……),我可以想象米凱爾此刻崩潰的心情,他要用絕對力場把我發射出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決心以後堅決不叫任何外賣,包括安考拉,舔桌子上的牛奶這樣罪惡的畫面,還是留給我一個人吧……
米凱爾或許讀懂了我內心的剖白和反省,他站了起來:“我去洗澡。”
我好似從酷刑中解放了出來,肩膀都放鬆了下去。
洗手間裡半天沒聽到一絲水響。
“我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聽到殿下的質問聲,我嘴裡的披薩驚掉了下來:“啊,你的頭髮那個……它泡在海水裡了,睡了一覺起來……自然就捲了。”我言不由衷地說。
米凱爾從盥洗臺的鏡子裡看著我,我心虛地接受著他的檢視,最後他收回了咄咄逼人的視線,鏡子裡那個垂眸的瞬間居然讓我莫名有種撞胸口的悸動。我揉了揉胸口,回味了一下那個表情,將之歸結於卓奧友式的美貌和利亞納式的憂鬱雙管齊下的殺傷力。
“有簾子嗎?”米凱爾問我。
我一拍腦門,才想起洗手間的門沒了。
我找出了那條買來基本沒用過的塑膠簾子,掛在淋浴間。
我掛著這頭,米凱爾並沒有袖手站著,他在掛另一頭。掛簾子的地方有點高,我得抬著頭,米凱爾則只需平視,我看著他一言不發地掛著釦環,一瞬間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抬貴手”。
剩中央最後一隻釦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停了手,十分恭敬地等著殿下去掛最後那個位置。
米凱爾掛好最後一個釦環,拉了下簾子,簾子被他拉上了,留我一個人杵在外面,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小傷感。
就像從小養大的小狗一夜間變成世界名犬,我只能拱手將它讓出去。
“謝謝。”
走到門口,我不確定是不是聽見了這聲謝謝,因為謝謝後立刻就是嘩嘩的水聲,逼得我連頭都不好回,只得撓撓頭髮離開。
13。
米凱爾才在洗手間裡安頓了不久我就接到阿卡來的電話,斯砍第人在終端那頭像一隻暴跳如雷的土撥鼠:
“該死的,懷斯,我快受不了這個瘋女人了!她剛剛在我眼皮底下安放了一顆微型遙控炸彈!一顆微型遙控炸彈!在他們自己的大使館裡!!”
我說你冷靜一下,告訴我她為什麼要炸大使館?你是不是帶她去大排檔喝酒了?還是你自己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