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那少女呆若木雞道:“你說什麼……”
冷雪雯使勁捶了捶江逸雲的胸膛,又氣又笑道:“壞東西,你居然騙我!騙得我好苦!”忽然抱住他,勾住他的脖頸,嫣然笑道:“我早該想到你不是那樣的色鬼……”
江逸雲苦笑道:“我……我……”
冷雪雯斜了那少女一眼,咬牙道:“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你真叫人噁心!”
那“少女”終於嘆了口氣,苦著臉道:“你以為我樂意扮做女人麼?這還不都是江兄……”
江逸雲連忙道:“你別胡說,我只是叫你趕緊想個法子,可沒叫你出這種餿主意……”捂著又紅又腫的臉苦笑不迭,“我又能好到哪裡去,你這個主意,可把我害慘了……”
於憐香道:“我有什麼辦法,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法子最簡單也最有效……”說著把頭上的髮髻、珠花、金釵統統扯了下來,把那張精巧絕倫的人皮面具也撕了下來。
冷雪雯瞧得發怔,喃喃道:“你的易容術可真嚇人……”於憐香揪下耳環,笑道:“冷姑娘莫非想看我換衣服不成?”冷雪雯羞紅了臉,趕緊轉過頭去,把頭埋在江逸雲懷裡。
於憐香換了身錦袍,大馬金刀地坐下,道:“我實在想不通,你怎麼能看出破綻來?”
冷雪雯瞪著他道:“因為你那雙狗眼睛……”於憐香一怔,苦笑。冷雪雯咬了咬牙,道:“還有你那見鬼的笑容……”於憐香又是一怔,道:“這……”嘆了口氣,“扮做女人,才知道做女人的苦楚……方才那些男人看我的眼光,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冷雪雯哼了一聲,道:“你也知道!那你最好記得以後莫要那樣看人……”於憐香瞧著她笑道:“人間有姑娘這樣的人物,不看豈不可惜?”
冷雪雯大怒,手中的茶杯便要向他擊去。他急忙躲開,笑嘻嘻道:“你倒是問問江兄,是希望有人看你呢,還是不希望?”冷雪雯道:“我才不問呢!”拉住江逸雲的手,“你快告訴我,棺材裡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江逸雲猶豫了一下,忽然拉開被子,道:“你來看……”
冷雪雯好奇地走過去,目光剛落下,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噤,全身的血液瞬間彷彿已經凍結。她從未見過被折磨得如此悽慘的人,也從未想過一個人被摧殘這個樣子以後居然還有生氣。她驚怖欲絕,情不自禁退了兩步,顫聲道:“他……他怎麼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他……他是誰?”
江逸雲嘆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只知他被關在珠磯島最可怕的一間土牢裡,已經十四年了……十四年來,他受盡所有你所能想象和你雖不能想象的折磨,卻始終不肯屈服——連看守他獄卒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我想他一定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所以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他在這裡……”
冷雪雯道:“穆猶歡找你去之前,你就打算好了麼?”
江逸雲道:“前天晚上就已經有人打這口棺材的主意。我想這艘船是穆猶歡的,以他的為人,沒有他的命令,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既然他對棺材感興趣,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因此我稍微作了準備,但也只限於把他從棺材裡移走……後來我在花廳裡見到易容改裝的於兄,就趁穆猶歡不備,給了他一個暗示……於是他想出了這個主意——我事先也不知道,否則我……”
冷雪雯道:“那你輸棋的事是真的假的?”
江逸雲笑道:“穆猶歡的確棋藝精湛,我若盡全力,仍免不了有勝有敗——但是輸得這麼慘,還是不至於的……不過我若不故意輸給他,他豈肯死心?索性讓他看個痛快,去了這塊心病……”
冷雪雯怔怔瞧著床上那骨瘦如柴之人,道:“他到底是誰呢?”
江逸雲忽然從懷裡摸出一隻小巧玲瓏的木匣,道:“這是他常年帶在身邊的東西,我們逃離珠磯島時,看守他的獄卒親手交給我保管的……他說這樣東西對他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他經常看到他一個人輕輕撫摸著匣子,喃喃自語,表情很奇怪,也很溫柔……”
於憐香凝視著這隻匣子,緩緩道:“這人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居然還保留著這隻匣子,可見意義非同小可——裡面是什麼?”江逸雲道:“我從沒開啟過,不知道。”
於憐香接過匣子去,由於年代久遠,匣子已出現裂紋,但芬芳撲鼻,觸手光滑,他瞟了江逸雲一眼,笑道:“這可是件寶貝,自從與誰同醉軒主人檀詩微死後,他做過的所有器物便都成了無價之寶。你若把這隻匣子拿去賣,至少能賣得萬兒八千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