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底厚,經得起他如此揮霍。他的妹子上個月剛為於憐香的薄情負心上吊自殺,現在他卻坐在於憐香近旁稱兄道弟。
於憐香十足是個花花公子,尤其是那雙色迷迷的桃花眼,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但當他的目光偶爾在眾人臉上掠過時,眼睛深處卻有一絲諷笑。他知道自己不是東西,可這幫人比他還不是東西,起碼他不花老子的錢——這麼多人當中,唯一看得順眼的,也只有楚更蘋了。這傢伙疏狂放浪,懶散自適,長得比他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俊氣。坐在他旁邊的辛夷已經醉了,摟著一個歌伎笑嘻嘻地唱著小曲。
淫靡的樂曲如浪濤翻騰,一個紫衣女子飄然出現,披著開襟風衣,繡有紅黃相間的梅花,晚風迎面吹來,天衣風動,自有一種威儀天下的氣勢。她身上帶著一種清冷冷的幽香,在她顧若無人地穿過杯盤狼藉的宴席時,這種幽香便四處漫漶開來,狂亂的人群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連那個集萬種魔力於一身的舞女也停止了扭動。所有人都悄悄地注視著她,傾聽著這彷彿是來自雲間的衣袂飄拂聲。
楚更蘋已有七分醉意,涎著臉笑道:“姑娘莫非要學巫山神女,自薦枕蓆?正好正好……”伸手要去摟她。他的手明明可以很輕易地觸及她的身體,卻不知何故,竟摟了個空。他定了定神,看到這女子面紗後明亮的眼透著寒光,挺直的鼻子寫著決斷,薄薄的唇抿著冷酷,他吃了一驚,酒醒了一半,脫口道:“你是什麼人?”
於憐香眼角瞥見那紫衣女子的身影,心頭一跳,猝然轉頭,隔著面紗認出她的面容,一時竟抑制不住心頭的興奮,那種感覺就像跑馬郊野,看到大野芳菲幻化無窮。紫衣女子橫波微盼,於憐香感覺到她的眼波從自己臉上掠過,彷彿行進在春晚的霏霏細雨中,絲絲縷縷、點點滴滴的歡喜和憂愁都飄落在寂寥的心扉上。他相信她一定認出了自己,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