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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有所舉動,右手就不受控制地伸向白色粉筆了;也不會一聽見我說話,臉上就流露出瞧見蒼蠅一樣的表情了。我在她心中的定位已經悄悄從“無可救藥”變成了“一張白紙”。果然,在消除了對我的成見之後,趙老師似乎慢慢發現:這個孩子還是有些可圈可點之處的。比如學習好;比如懂禮貌;比如長得帥……

於是在我來到實驗小學的第一個學期末,黑板上代表“李孟元”的方格里開始零星地出現幾抹紅色。白叉從每天兩三個逐漸降到每週一兩個,最終銷聲匿跡。白點被引用的頻率也明顯在減少。而到了放假前那一週,我五天下來的得分竟然是正的。慢慢地,我對趙老師的排斥感日漸消退,隨之而來的感動也在慢慢滋長。

從這裡開始,我的小學生活走上了正軌。

突飛猛進(1)

就像教練培養足球隊員時不僅要考慮戰術思路,還要為球隊本身的打法風格定下基調一樣,母親在不同階段也會根據我成長情況的變化來制定不同的方針。在她看來,我在當時應該已經擁有不輸給任何同齡人的能力和潛質,只是迫於陌生環境外加缺乏自信而難以徹底展現。因此,她把最新的教育原則定為“鼓勵”。

“鼓勵”說來容易,但若掌握不好分寸就很容易淪為“安慰”。雖然小孩子在體會上會較成年人略顯遲鈍,可是被“安慰”得過於頻繁也難免會造成性格上的缺陷。幸好在處理這一問題上,母親有著(在我看來)舉世無雙的造詣。

舉個例子:我的口才。

我在1歲半左右開始學習漢字,而且因為之前提到過自己有些語言天賦,一直以來也沒遇到什麼障礙。儘管兒時看的第一本漢字書是什麼題目、什麼內容現在早已回憶不起來,但是清楚記得一年級開始時,每月一期的《兒童文學》逐漸成為了我的必看圖書。待轉到實驗小學以後,我又把這個習慣堅持了下來。於是每隔幾個星期,在《米老鼠》席捲班級之際,我總是很非主流地獨自一人捧著一本《兒童文學》貪婪地吮吸著其中的養分,任憑周圍同學們欣喜若狂的在“鴨堡”中尋找樂趣、流連忘返。其實在花一整天看完《兒童文學》之後,我也會開啟自己的那本《米老鼠》。只可惜等到那時米老鼠和唐老鴨基本已淡出了班級同學的視線,於是又剩下我一個人對著那顯眼的彩色卡通人物,旁若無人地捧腹大笑。話說回來,數十本《兒童文學》的歷練搭配上課內的學習,這些都為我能較快閱讀高水準的文學作品打下了堅實基礎。等到*歲的時候,我開始如飢似渴地閱讀小說故事。可惜那會兒也許是年紀小,也許是品味不夠,反正一年下來並沒有收穫什麼讓人終生難忘的佳作。總而言之,從那段歲月起,我便與讀書結下了不解之緣。

看完上面一段話,容易產生“這孩子語文還挺不錯嘛”的印象。事實上,二年級的我雖然讀書成癮,堪稱同齡人中的榜樣,但在語文最精髓的表達能力方面卻存在著致命缺陷。作文也就罷了,雖然偶爾思路混亂,但是寫出來的東西往往還差強人意。我真正的問題是在口頭表達上面。

之前提到我小時候講笑話能把自己講哭,還真不是誇大其詞。試想一個天真善良的少年讀到*笑話一則,珍藏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拿出來和大家分享。然而張嘴之後,卻發現只描述背景就花了很長時間,接著還沒抖出包袱自己就先笑了起來,隨後眼睜睜看著周圍人的注意力在冗長的陳述中一點點渙散,最後隨著別處一聲巨響或一陣怪叫,所有聽眾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爭先恐後地逃之夭夭。這種事情發生上百次後,對那位天真少年的純潔心靈造成了多麼沉重而殘酷的打擊,就真不是一般同齡人所能夠體會得到了。

在這最危險的時刻,母親站了出來。一次又一次,當我在流失一個個的聽眾,開始惴惴不安地東張西望時,母親總會如期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面帶微笑,全神貫注地看著我。她臉上的表情不是憐憫或無奈,而是令人信服的好奇。一看到這些,我又會重新燃起說話的勇氣,從而把剩餘的部分一氣呵成,也將自卑和失落一概拋諸腦後。母親從來沒有教過我話該如何說,更沒有潑過一次哪怕是略低於常溫的水。而與此同時,我從未覺得自己只有在母親的“幫助”下才能把想法順利付諸口頭,因此也從未有過被人“施捨”的傷感。母親的政策能達到這樣的完美效果雖然與我自身的天真和遲鈍有關,不過至少也從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母親拿捏“鼓勵”的分寸有多麼恰當。就這樣,我慢慢能做到在沒有母親的場合也同樣能神色鎮定、娓娓道來了。當真正開口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看了那麼多《兒童文學》果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