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還是別的什麼人,已經都能看出來吳伯牛營正慢慢的偏入劣勢,甚至更能估摸出一個大致的時間——一個時辰。
在這個時間過去後,吳伯牛營再想這麼堅持整體戰就不太可能了。
“半個時辰後,部隊準備——”
“是!”
親兵們下城去通知各部部隊了,祝彪眼睛已經緊盯著戰場。
轅門正面馬車一線已經全部喪失了,左右翼的兩線也在慢慢靠攏向中央。
一刻鐘後,熄火了老舊的弓弩兵重新發威發火了。
“祝帥,看!老吳的弓弩手又恢復了……”祝彪眼睛眨了眨。恢復了?是好事。但已迴天無力了。
三刻鐘後,一隊隊宋軍戰士集結到了西城城牆下【內】。同時一具具長長的雲梯被從城下送到城上。
可能會有人問,這些雲梯是做什麼用的?祝彪可以告訴他,這些雲梯連同一起被運到城牆上的纜繩。都是連同城牆上下用的!
半個時辰後,他身後的兩萬四千宋軍就要開赴出城外了,迅速夾擊向三四里地外的晉軍騎兵。但是。這樣的策略,所需要軍隊的規模和數量以及佇列開啟速度。絕不是一個小小的城門洞能夠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供給的。所以祝彪必須另想方法,來擴大戰爭所需的城內宋軍疾快的向城外瞬間投送部隊的速度、規模。
那怎麼辦才能做到這一點呢?派兵出南北兩門?不適當。南北兩門雖然沒有晉軍的大部隊。但絕對有晉軍的小股斥候在看守,從這兩門出兵,不等部隊出來,訊息就已經傳到晉軍的耳朵裡了。
祝彪為什麼強調部隊的瞬間投送數量和規模?不就是為了立刻鉗制住圍攻軍營的那些晉軍騎兵嗎?如果速度不夠快,那就是給了這些晉軍騎兵回神和預防的準備。祝彪可不想打持久戰,他要打的是閃擊戰。趁著晉軍騎兵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吳伯牛部的頭上時候,迅速出擊,勢若雷霆,一戰潰敵。不求如此,祝彪手下的步軍如何能留住全都有馬的晉軍騎兵?
“頂住!給我頂住——”吳伯牛咳著血,卻還大聲的吶喊著。
他知道,自己的了老大祝彪,為人是最最鄙視這句‘頂住’的話的,認為那是領軍之將莫大之恥辱。吳伯牛也是這般認為的,你領軍之將如果了得,怎麼讓手下將士落到‘頂住’的境地?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得不喊出這句被鄙視的話了。因為晉軍持續的猛攻,不停地生力軍湧入,他的手下部隊已經全縮到了中營,卻還是僵持不住場面,讓現在的局勢隱隱有崩潰的勢頭。
這怎麼可以呢?!
“殺——”一名宋軍長槍兵高喊著一槍刺出,染血的槍頭穿過對面晉軍手中的馬刀,直刺這人的胸膛。
鮮血濺出,槍尖毫無意外的鑽透了晉軍騎兵的戰甲,但當這名宋軍長槍兵意圖再送一把力,直接將眼前敵人給一槍穿透的時候,兩把馬刀猶如一支白亮的剪子一樣,左右著向他交叉斬來。
沒有時間再往內用力了,宋兵一退身子,倒踩了三步,刺入眼前敵兵胸膛不到兩寸的長槍自然也隨之拔了出來。
受傷的晉軍騎兵咬牙切齒的揮刀向宋兵砍來,一道雪亮的刀光落下,人頭掉落,屍首分離。一名宋軍大刀兵即使趕到,有了依靠的長槍兵大鬆了一口氣。
“別光顧著喘氣,快退——”大刀兵卻焦急的叫道。
兵力明顯佔優的晉軍騎兵滾滾殺到,他們是兩倍還多的軍力,又是騎兵對步兵,雖然後者的一些優勢被營盤所限制,吳伯牛部的艱辛也可想而知。
“噗嗤——”長槍沒入了戰馬的胸膛。戰馬仰頭哀鳴一聲,就要倒地歪下,另一名晉軍騎兵卻已經填補了前者的位置。刀光閃現,那還沒來及抽出長槍的宋兵,被一刀砍在了臉上,當場斃死。
就像是蟲蟻,晉軍騎兵一點點蠶食著宋軍的防線,他們死了有人替,可宋軍死了,慢慢的就沒有人來填充代替了。
後方的弓弩手都放下了手中的弓弩,拿起死去戰友的刀槍頂在了最前面,連寶貴的連弩兵,也兩臂發酸的再也拉不開弩弦了。
人力有時而窮,不管吳伯牛怎麼拼命,人數上的絕對劣勢終使他們無法全部確保防線的穩固。
“當——”一口大刀斬在了丁德勝手中的長槍上,咔嚓一聲,這杆柘木為杆製成的上好軟槍,竟然從中一斷為二,刀光去勢猶疾的在丁德勝頭頂一沒而入。鮮血哧濺,丁德勝眼睛中還存著不可置信的驚疑,在疑惑自己手中長槍如何就給斷了,人就再也開不了口了。
晉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