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
但是我被作弄了!他們竟讓我第四次醒來!我是個愛國者,但這並不意味他們能對我開這種玩笑。
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終於得到總檢察官副官的接見——他是一位服裝嚴整的上校,目光有如鋼鐵一般。我馬上看得出他是不會容忍任何胡鬧的。他完全瞭解我的情況,也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所以談話進行得簡單扼要。
“列兵!”他說,“首先,我代表指揮部對您致以衷心的慰問。其次,目前已經有了新的命令:由於敵人極大提高了士兵再生的數量,所以我們別無選擇。從現在起,全體將士都必須在六次再生以後才能退伍。”
“不過這道命令是在我被打死後才釋出的,上校!”
“它對過去同樣有效,您還可以獲得兩次為祖國捐軀的權利,這一切都很對頭,列兵。”
話就這麼說完了,對這種厚顏無恥的措施真是無話可說,他們根本不考慮我們的意見。他們很少會戰死一次以上,所以對一個人在四次死亡以後是個什麼滋昧根本沒有概念。
我啐了一口痰就回自己的戰壕去了。
我在那一排排有毒刺的鐵絲網間徘徊,一直在思索。周圍有一些龐大的裝置,是用防水布精心蒙上的,上面寫著“秘密武器”字樣。我知道每星期科學家們都要來檢查,難道它能幫助我們贏得戰爭?
不過對這些事情我都已漠不關心:人在死過三次以後,真的就是這種感覺。
我對一切部已置之度外,只是在第四次再生後去觀察一切。
我進入熟悉而親切的2645B一4戰壕,拍拍小夥子們的肩膀,聽說明天拂曉就要再度發動進攻,那說明我這次來得正是時候。
也許有人會說我已決定為祖國獻身沙場——其實這種說法我並不承認,要我說,我已經活夠了,這一次我要十拿十穩地死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隨著清晨第一縷的陽光升起,我們已潛入到鐵絲網附近。
在我們和敵人的2645B一5戰壕之間是中立地帶,埋設有許多地雷。我們計劃用一個營的兵力投入攻擊,而且全都裝備了最新的槍支彈藥。我們悄悄接近敵方,近得已不能再近,敵人居然還沒有發覺,他們沒有開火。
接下去我們就開始為每一英寸土地而血戰了。戰友們在我周圍成群倒下,我卻毫髮無損。我甚至以為這一次佔領目標時,也許我還會活著……
不過到後來,我還是被擊中了。那是一顆開花彈,直接打在我的胸部。這又是一次致命傷,按照情理我早就應當倒下,再也站不起來。不過讓別人這樣吧,我可不行。
我必須確信這一次要死得無法復活!於是我又一次站起,大聲怒吼著衝上前去。我把槍支當作柺杖使用,又整整前進了15碼,穿過槍林彈雨和密集炮火,那是你們一輩子也不會見到的。
於是最後又是一次!這一次不會錯的,因為炮彈在我臉上爆炸。在幾分之一秒時間內,我依然還知道現在已萬無一失,醫生對我腦部的重傷再也不能有所作為了,因為傷勢實在太嚴重了,這以後我就死了。
當我神志恢復清醒後,我望著白色的長褂和醫生的白紗面罩。
“我在那個世界裡待的時間長嗎?”我問。
“有兩個小時吧。”
這時我已回憶起全部的經過。
“但是我的頭部已經被打碎了呀!”
紗布面罩在微微顫動起皺,我知道這些醫生是在笑。
“這是秘密武器在起作用。”他們中一個人說,“幾乎花了三年時間才使它能精確地工作了,這簡直是了不起的醫學進步!”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醫學已經能夠醫治頭部的嚴重受傷啦。”醫生說,“而且也包括任何其它傷勢。我們已經能把每個戰士都送回部隊上了,只要他的身體還剩下70%以上就行。人們需要做的只是收集他的所有殘片碎塊並送入裝置。部隊有生量的傷亡已經減到零了,這將是戰爭取勝的一個轉折點!”
“實在漂亮!”我諷刺說。
“還有,”醫生說,“你已被授予獎章,為了表彰你受到致命傷後還在炮火下繼續衝鋒的英雄行為。”
“太好啦。”我說,“我們拿下2645B一5了嗎?”
“攻佔了,而且還在準備進攻2645B一6戰壕呢。”
我點點頭,再隔一會兒軍服就要還給我,又會把我送回前線去。那裡的情況會比想像的更糟。在嚐到生命的甜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