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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出數部兵馬,在緬甸境內四處尋找永曆帝蹤跡。

緬人各據險隘阻守,激使南明官兵殺心大起,千里之內,焚掠攻殺。由於遍找皇帝不著,南明軍躁憤日甚。

五月十日,永曆帝一行人方乘船行至亞哇城,隔河紮營。這地方原本先至的陸行明朝官員呆過,所以有現成的草房十幾間,就成為永曆帝的“行宮”。

至於文武大臣,皆自己率家人四處砍竹伐木,搭建臨時茅棚居住。此時的永曆帝,兵衛寡弱,每日僅有百名左右沒有武裝計程車兵“守衛” “行宮”。

隔了兩天,緬王派人送來不少土產品“進貢”。永曆帝心知肚明,也趕忙“回賜”不少金銀用品。土豆換黃金,如今不再是泱泱天朝找感覺,而是落難皇帝買安全。

緬王當時之所以“禮敬”永曆帝,是因為對於殺入緬境的南明潰軍來講,永曆帝的敕令非常管用。所以,明帝倒成了土王自保的“人質”。正因為看正大明皇帝奇貨可居,緬甸土王更嚴加阻塞內外訊息,千方百計阻撓南明軍隊找到永曆帝一行。

雖被清軍擊潰,依南明軍的戰鬥力,在緬甸境內橫行,倒不是什麼難事。

安頓下來後,緬甸不少婦人攜帶日用品和生活必需品進入南明君臣聚集的竹城,擺小攤,做買賣。永曆帝的隨行大臣們,皆恬然自安,再不穿官服,各個短衣跣足,挎籃提兜,坐在地上與緬甸婦人打情罵悄,砍價還價,樂得逍遙。

弓弦一鉸送君王(5)

不少官員掏酒買酒,大醉喧譁,豪賭狂博,全無天朝大臣的風範。

為永曆帝一行充當通事(翻譯)的是個大理人,他私下對人說:“先前入關,如果大明君臣不棄兵器,還能有能力自衛。現在,他們身無寸鐵,又廢中國天朝禮法,看來是沒什麼善終的下場了!”

庸庸碌碌中過了三個多月。八月十三日,緬甸土王派人招沐天波渡河議事。

黔國公沐天波原本是緬甸宣慰司(土王的明朝官銜)上司,如今,他被緬兵強迫,椎髻跣足,以緬甸禮儀“參拜”緬甸土王,成為土王向各地土司顯擺的“道具”。同時,他還被告知,中秋將至,明朝君臣要給土王送禮。

落難鳳凰不如雞。昔日沐天波富貴甲西南,緬甸土王日思夜想,弄個金山銀山也巴結不上他,如今,他卻落得要給土王下拜並遭勒索,真是奇恥大辱。

回來之後,沐天波泣告眾人:“我不得已屈身下拜土王,忍氣吞聲,只為保全皇上。如果我當時反抗,對方肯定加兵來害,希望諸公能理解我。”

事已至此,仍舊迂腐的禮部官員上疏劾泰沐天波“貪生辱國”、“有失大臣禮儀”。

永曆帝覽疏,又可氣又可笑,均“留中不發”。如今皆為案上肉,還亂哄哄搞內鬥,真不知如何收場。

對於永曆帝來講,中秋佳節,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不僅僅是復國無望,他本人還患上了嚴重的腿病,傷口感染,日夜呻吟不停。內痛加心痛,這位末代皇帝怎一個慘字了得。

皇帝如此悽惶,奸臣馬吉翔和太監李國泰絲毫不理會,與數位相好天天酣歌飲酒豪賭。特別是綏寧伯蒲櫻的居所,緊挨永曆帝“皇宮”。他的房子成為眾人賭博的聚集處,大呼小叫之聲,吵得永曆帝根本睡不著覺。

大怒之下,皇帝派從人挑掀了蒲櫻茅草棚的頂子。

一群人並不在意,縱博肆喊如故,聲響比以前更劇了。

永曆帝無可奈何。

八月十五當天,即使聽見茅草棚內永曆帝因腿瘡不斷髮出大聲呻吟,馬吉翔、李國泰二人好心情一點不減,他們叫來隨駕的梨園子弟黎應祥演戲給他們看。

黎應祥是個戲子,此情此景也傷心,他(或她)泣言道:“皇上龍體有病,行宮近在咫尺,此時此地,臣子安肯忍心演戲歡娛。雖死,我不敢奉命!”

馬吉翔等人勃然大怒,他和弟弟馬雄飛等人乘醉而起,用馬鞭亂抽黎應祥,打得對方鮮血淋漓。

沒隔幾天,馬吉翔、李國泰面見永曆帝,嚷鬧哭窮,索要“俸祿”。永曆帝這個氣,聲嘶力竭喚來典璽太監李國用,讓他把“皇帝之寶”弄碎分給眾臣。

李太監叩頭,表示不敢奉詔。

馬吉翔、李國泰不由分說,從李國用手中搶過皇帝大印,當著永曆帝的面,鑿碎黃金印,分份而去。

秋收之後,緬甸人送來數擔新谷,皆為馬吉翔截留,私分給他關係好的人。

隨駕總兵鄧凱出面叱責,竟遭馬吉翔及其手下一頓暴打,竟被打成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