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醉得走不回去了。
多少年了,沒有在九點半前上床睡覺。第二天還要去澳門辦事,而且也醉了,應該早睡。
那夜,睡得像死人,夢到在葡京show hand,滿面都是一個“輸”字。
(2003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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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十面埋伏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垓下歌》
(一)
今天,有意思的一天。
訂了早晨8:20遊灕江,對我來說不是很悶,一千零一次而已。
又回到這個養我少年多愁的城市,又回到我第一個工作的地方。甚至,現在我強迫酒店工作人員開啟商務中心讓我上網發作。
皇甫江三個字,即使離開SHAERATON 文華酒店十三年,都值三百兩銀子。
那些沒有希望的日子已經忘記太多,夢幻般的面容也都走遠。但知道還在這個彈丸之地留下區區的姓名。
同英國來的中國通老痞士開玩笑,問他1989年時,灑家在這個當時最豪華五星級酒店的薪水,他猶豫了一刻,很內行地給了我三百大元的報價,然後故作悲哀地望著我,很遺憾,他仍然高估了當時的伯樂。
8000,但單位是分幣,整整一個月的汗水和希望。那時酒店普通房的價錢是100美金,一晚相當於我一年的報酬。12月的隆冬裡,早晨5點起床,騎著父親1970年買的的28寸“飛鴿”單車,沒有閘,越過南溪山腳薄薄的晨冰,向酒店默默地進發。雨水肆無忌憚鑽進橡膠雨衣,廉價的眼鏡布滿水霧。被粗魯地排成一排,讓初中還沒有畢業的領班肆意侮辱,只因為不是他們的族類。
那年,二十一歲。
—— 北大國際法專業僅有的20個畢業生之一,研究領土的分界,空中劫持引渡的畢業論文被評為優秀。
—— 同最好的兄弟擠在灕江邊喑啞的木樓,長長的木樓梯,冷冷的木吉他。
—— 每晚醉在十字街頭的大排檔,呼三邀四的桂林酒令(現在在星吧還有表演)。醉後強撐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嘔吐一地酸臭。
—— 掄起板凳划著美麗的弧線落在那個牛逼的上司頭上的悶響;在瓦窯南面水田上一刀斬落兀自跳動的帶血的半隻耳朵;老火車站把牛角刀插在腰帶西裝外套裡面的少年。 如果想要更多細節的話,現在可以去洛溪的食街叫“桂林佬”的餐館去找那個仍然寂寞的老闆
—— 我們在一起度過1989…1990的寒冬,一起揀菸屁股朝窗下放水,一起唱葉佳修和張行。對了,他的外號叫西門吹簫,姓劉,牆上寫著:小樓一夜聽春雨。
(二)
離開桂林這個城市整整十二年了,一個輪迴。
在世界每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放浪形骸,但我知道自己還是那個瘦瘦的少年,緇衣楚辭。
終於,選擇一個初冬還鄉,在無人知曉的時辰,華服夜行。
可惜逃不過來接機的酒店舊同事的眼睛,“你不就是當時的四眼仔嗎,現在這麼卵肥!”——毫無尊重和光彩。
也罷,本是離鄉的遊子,也許是踩到狗屎運的羔羊。
灰溜溜地躲進戴姆勒黑車,好像犯錯誤的孩子。
(三)
今晨,在船上,同老痞士、威廉一起,在瑟縮的冬雨下游灕江。他們都是在香港混了三十多年的老差骨,威廉還是當年五億探長雷洛的小兄弟。我們對面,是三個雍容華貴的西洋美婦,很不幸,都是六十歲左右。
一路客套地談,從澳大利亞到魁北客,從路易威登到神州五號。我們住在一個酒店,被安排到一個旅行團。我們不得不強打精神,做紳士狀同她們談李安,關雲長和伊拉克,等等等等。
我是傻家,忙著打電話給昨夜醉後得罪的美人賠一百次罪。
(四)
五個小時前,在酒店的國泰中餐廳,不期而遇上她們三個,老痞士來不及掩面而逃,只有走上去同伊們打招呼。表面看我們的確自慚形穢,面對如此高雅的夫人——其中某個是某大國住中國廣州領事館總領事夫人,難怪腕上明晃晃的1970年玫瑰金的百達斐麗。
我們歡聚一堂,笑語盈盈。照例我負責點菜,這實在是個艱難的任務——老痞士不吃豆腐,陳威廉戒了牛肉,我不吃海鮮,而三位貴婦,是猶太人,更忌諱豬肉。如此情形之下,把重心轉移向酒倒不失是一個良策。酒店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