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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什麼辦法?”

“是……”

他沒有說下去,眼神裡透出對她的不信任。

心急之下,她拉住他的手說:“告訴我吧,我幫你。”

“你真的願意幫我?”

“我願意。”

“那你對唐一霆怎麼交代?你不是喜歡他嗎?”

“我是喜歡他。”一下被說中心事,她雖窘迫,但也正好趁此機會表明她的深明大義。“我是喜歡他,但不是盲目崇拜。我分得清好壞對錯。他現在這樣,不僅自私,還是侵犯了人權。”

做了略微考慮,他點頭說:“好吧,我相信你。你可要清楚幫了我之後所要承擔的後果。”

“我清楚,大不了就是回國,正好我的學業到這學期就結束了。至於唐先生,我幫助他彌補他犯下的錯誤,也算是一種報恩了。”

“你能想的這麼透徹真是難得。”

“這兩天陪你看佛經,我也體會了不少佛家經典。我知道,我沒做錯。”

“可是,這麼一來,你和他的關係就不可能再有別的發展了。”他說得隱晦。

“你真是把我高看了,”她苦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你妻子這樣可以為了彼此不顧一切。我那種暗戀雖然美好,但也是單薄的。”

“不,我沒有高看你,相反,你比我認為的還要通透。”

唐一路坐直身體,看著她。

是不是有了愛情就要為對方付出一切?有人說是,有人說不是。他從不輕視那些說不是的人,因為經歷不同,人與人的價值觀也不一樣。沒有誰比誰高尚,只有誰比誰甘願。

樹欲靜(五)

遠處是黢黑的山,近處偶爾一聲犬吠。蕭條街道後的巷子裡,斷裂的管道在昏黃的燈光下,映出狹長的影子,一半投在牆上,另一半投在牆邊男人的臉上。男人的手腳被旁邊幾個黑衣人架著,粗喘著氣,嘴角淤青

“是哪隻手?”

聲音從男人對面傳來。一身運動裝的男孩,肩上扛著棒球棍,懶洋洋地坐在廢棄的箱子上。

“別、別……”被架著的男人懇求著,面露恐懼。

“不說是嗎?”用球棍輕輕敲打著肩膀,男孩從箱子上跳下來,舉起球棍在男人兩隻胳膊上來回點了點。“那就兩隻手一起……”他作勢就要落下棍子。

“不不,我說!”男人嚇得閉上眼,“是左手、左手!”

“哦。”男孩受教地點了點頭,重新舉起球棍,擺出準備揮球的標準姿勢。

一道黑影晃過,嘶啞的喊叫聲響徹街道。

在這座隨公路一同沒落的城市裡,人們對夜半的驚擾已經習以為常。幾聲犬吠後,一切又恢復了寧靜。

沈重九悠閒地踩著月光回家,本以為空無一人的客廳裡,白可正坐在沙發上略帶驚訝地看著他,應該早就聽到了動靜。

“你怎麼還不睡。”他搶先問,若無其事地坐到沙發上。

“我睡不著。”白可說,“你呢?你怎麼這麼晚還出去?”

“去散步了。好了,我累了,晚安。”

他起身,發現衣角被拉住。她望著他說:“紅酒,謝謝你。謝謝你成為我的弟弟。”

“你什麼意思?”沈重九暗驚。

“我就是覺得太幸福了。像做夢一樣,怕一睡醒就沒了。”

“嘁,你什麼時候清醒過。”他鬆了口氣說,“快去睡吧,不然明天更迷糊。”

沈重九進了房間。客廳裡又只剩下白可一個人。她呆呆地望著牆上的照片,手裡握著唐一路留給她的十字架。

黑暗中,傳來一聲嘆息。

晨曦慢慢降臨,街道上陸續有人行走。一座極普通的房子外頭,三個人正在拉扯著。他們身旁是一輛藍色的敞篷車。

“你們讓我走吧,我一找到他就回來。”白可說。

“為什麼我說的你就聽呢。阿姨是過來人,對男人瞭解的比你多。”陳敏拉住她的手說,“他肯定是不要你了。你硬是找過去只會受他的冷落。這些天你住在這裡多好,安安定定,你還多了個弟弟,這可是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是吧,重九。”

在陳敏的一再暗示下,沈重九開口道:“姐,你留下。”

“紅酒,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但是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等你年紀再大一點,你會明白的。”白可把陳敏的手拿開,對他們抱歉一笑,轉身欲走。

“難道我們比不上那個男人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