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沈鉞握住他的手,笑著抬眼望他道,“走吧!別讓三哥等急了。”
那日,他們將冷長如和相思從朱景雩的別莊中帶出來之後,冷長如便隻身離開了,沒有見夏延風一面。過後,他們還是將冷長如出現在京城,以及幫他們的事兒告訴了夏延風,夏延風聽說之後,也只是抿著唇,什麼話也沒說,過後也沒有再提起冷長如半個字。
只是,後來卻是向崇文帝請命,要回成都府去,繼續鎮守西南。
崇文帝思慮良久,終於在年關過後,冊封他為蜀王,允准他回封地駐守。
沈鉞與葉辛夷商量之後,也向崇文帝請辭,要一道回成都府去。崇文帝自然是百般挽留,這夫妻二人卻是鐵了心。崇文帝見沒有法子,也只得準了,不過卻無論如何封了沈鉞一個世襲的平寧侯爵位,葉辛夷則是名正言順的清平郡主。
若是不受,崇文帝怕是不會放他們離開,他們也只得領受了。
今日正好是他們要啟程南下回蜀中的日子,只是,葉辛夷心中有些放不下,所以,沈鉞特意陪她回這小院兒中住了一夜。
沈鉞方才見她那模樣,還有些擔心,這會兒見她笑得燦爛,說走時也沒有半分的勉強,總算放了心,牽著她,小心翼翼邁開了步子,走了兩步,覺得不妥當,乾脆將手扶在了她腰上,手下微微使著勁兒,幾乎將她半抱了起來。
葉辛夷受不了了,“沈侯爺,你能不能別這樣?你好歹如今也是個一品軍侯了,這樣讓旁人看見,不覺得太跌份兒了嗎?難不成,往後的八個月你都要這樣?”
“那怎麼能一樣呢?”沈鉞卻是一臉正色,“都說這頭三個月最是要緊,千萬得小心著些,我這好不容易老來得子,哪兒容得下半點兒閃失?不行,你這樣走動著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我乾脆抱著你好了。”說著,已是不由分說就要伸手將她攔腰抱起,卻是被葉辛夷一記眼刀掃了過來,硬生生頓住了動作。
片刻後,才幹巴巴地一扯嘴角道,“早知道就該讓他們將馬車趕過來了,你非說想散步.....欸!歡歡兒,你慢著點兒,小心腳下!”
葉辛夷瞪他一眼,動作間卻沒有半點兒大意,這孩子來得晚了些,卻也來得正好,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心疼,她也緊張著呢。
兩人相攜走著,神色隨著步子和緩下來。
走了幾步,前頭不遠處一家雜貨鋪子的門打了開來,年輕的老闆正在開門板,忙了一會兒,裡頭一個粗布衣裳,大腹便便的婦人走了出來,一手端著一碗水,遞給了那老闆。
老闆一隻手接過水,另外一隻手則扶住了婦人,兩人一邊說著話,他一邊低頭啜著碗裡的水,婦人抬起頭看他,眼裡滿滿的笑意溫柔,抬起帕子擦拭著男人額角的汗。
那景象,尋常卻又讓人想到歲月靜好。
沈鉞和葉辛夷不由駐了足,看了片刻。
“不過去看看他們嗎?”過了良久,沈鉞有些遲疑地望向葉辛夷道。
葉辛夷笑著搖了搖頭,“不了!大家都過得很是幸福,又何必再見呢?走吧!”說著,竟是牽著沈鉞先轉了身。
沈鉞自然沒有不樂意,連忙追了上去,“不見也好,往後說不得也再見不著了,此時見了不也平添傷心?”
“那可不一定。我跟你說,阿申很是會做生意,他如今這一個雜貨鋪子,說不得過上幾年,就能成了全國都有分號的大商號。蜀中富庶,你怎麼知道他哪天不會將生意鋪排到成都府去?我和阿申怎麼說也是自小的交情,到時候,咱們自然是要儘儘地主之誼的。”葉辛夷卻是應得理所當然,全然沒有瞧見沈鉞一瞬間嚴肅的臉。
那對夫妻正是梁申和他的妻子馮雲意。
當年,馮集賢出事,牽連了梁申和馮雲意,紀衡為救外甥,也算有情有義,四處奔走,散去不少家財。沈鉞暗中斡旋,費了不少力,這才保住他們夫妻二人的性命。
如今看來,經了一遭難,也沒什麼不好。
那夫妻二人如今看著,倒是一副和美的模樣。
梁申更好似長大了許多,比從前有擔當多了,往後,這日子自然是越過越好的。
葉辛夷彎起眼睛笑著,沈鉞心裡卻是泛起了苦,他怎麼就突然有些後悔當初那麼盡心盡力地救他梁申了呢?
什麼自小的交情......一個朱景雩是顧歡的青梅竹馬,還有一個梁申,是她葉辛夷的青梅竹馬。認識的早了不起啊,最後還不是他這個認識得晚的才把人娶回了家,這眼看著還要給他生兒育女了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