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慧本意是想著,當日那個少年模樣還算俊俏,資質修為也算尚可,若真的是自己搞錯了,那就算是為了完成爺爺的夙願,便是與此人成婚也並無不可。
反正憑自己的本事,諒他婚後也拿自己沒什麼辦法,只當是搭個夥一同修煉過日子吧。
可誰知今日一見,這小子居然真如自己猜測的那般,身中奇毒。
若是尋常毒物也就罷了,憑著自己十多年使毒配毒的經驗,尋常毒物她自襯都能對付的了,可方才一查之下,這小子明顯是毒火攻心,命不久矣了。
偏偏想要化去他身上所中之毒的手段又頗為麻煩,恐怕等不到自己配出解藥,此人便要一命嗚呼。
因此她沒怎麼多想,便決定溜之大吉了,畢竟爺爺就是再怎麼催她成婚,也不會捨得讓她才一進門就當寡婦的。
更何況此時婚禮未成,她與此人還算不上夫妻,既如此,那他死活與否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胡如星聽完許明慧的話,心頭巨震之下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扯住了少女寬大的嫁衣下襬,厲聲喝問道,
“你這蛇蠍女子,若是不想嫁給我四哥,那這婚事作罷便是了,你為何還要下毒害他!”
“我下毒害他?”許明慧聞言一愣,怒極反笑道,“小弟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與他素不相識,我沒事閒的下毒害他做什麼?”
“莫要狡辯,我早就聽人說過,從前與你說過親事的那幾位世家子弟全被你毒翻了,若不是如此,你又何至於一把年紀還嫁不出去!”
胡如星兩手死死的扯住少女的衣襬,怒目而視道。
聽得此言,許明慧臉色一黑,忍不住怒而開口道,“你才嫁不出去!老孃那是不想嫁!你這個毛孩子懂個屁!
再說之前那些個傢伙不就是回家拉了幾天肚子嗎?這也能算下毒?”
胡如星卻不理會她的解釋,憤然道,
“如今想來,我四哥便是自花朝會那日起,身子才每況愈下的,定然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歹毒女人,趁著那日花朝會相遇之時給我四哥下了毒!”
“那我豈不是有病,一邊下毒害他,一邊又要嫁給他?”
許明慧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這黃毛小子多費口舌,可心中卻也有些躊躇起來。
這胡如海身上的毒雖說跟自己並無關係,可他畢竟是與她相逢之後才毒發的,兩人又定下了婚事……
她在宗元城各大家族中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聽,若是此事傳了出去,想必敢登門提親的人更是一個不剩了,到那時候爺爺恐怕又得傷心。
念及此處,許明慧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回頭望了床上氣若游絲的少年一眼,自得認命般的渡步走了回來。
見她似乎不準備走了,胡如星不由得鬆了口氣,鬆開手裡被自己拽到有些變形的裙襬,咬牙顰眉不語起來。
這女魔頭說的也不無道理,若真的是她想害四哥,今日又何必多次一舉嫁到禹川來呢?
可是四哥為人謙和,在族中素來與人並無仇怨,也不怎麼外出結交外族子弟,又有誰會想下毒害他呢?
正當他垂眸沉思之時,站在床邊的少女猶豫片刻,伸手在懷裡取出了一顆淡綠色的藥丸,便打算給床上的少年喂下。
“這是何物,你這妖女又要對我四哥做什麼?!”胡如星見狀大驚失色,忙上前阻攔道。
許明慧白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藥丸,解釋道,“這是我自己配的解毒丸,可解多種毒物,你四哥身上的毒有些麻煩,此藥雖然不能將其除盡,但好歹能拖延些時日。”
見胡如星眼中仍舊滿是戒備之色,許明慧只得嘆了口氣道,“否則你難道還有別的辦法救他性命不成?若放其不管,最多再有兩日功夫,你家四哥就沒命了。”
胡如星雙眸一凝,扭頭看了看四哥籠著濃重青黑之氣的臉色,只得垂下了腦袋,退到一旁,看著少女將藥丸化在水裡給胡如海喂下。
“吃了你這藥,我四哥便能好了嗎?”
見胡如海服下藥水,胡如星眼神希冀的望向許明慧,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你四哥身上所中之毒有些古怪,此藥無法將其除盡,至多隻能多拖延上十天半個月罷了。”許明慧看著少年滿臉期盼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軟,微微嘆道。
果然,聽得此言,少年那對亮晶晶的眸子暗了暗,又望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兄長,久久說不出話來。
許明慧見狀揉了揉眉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