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慧聞言一愣,顰眉思索了半晌,方才回憶起爺爺口中那日花朝會上之人,忙急急開口道,“爺爺你誤會了,我和那人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綠衣老者擺擺手笑道,“傻丫頭,無需多言,也不用害羞,這門婚事我已經幫你訂好了,婚期就在下月初三,你這幾日好好準備準備吧。”
“不是,爺爺,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啊!”許明慧臉色一變,忙伸手去抓綠衣老者的衣角,可誰知他卻身形一晃,大笑著飄然退出門去了。
少女有些氣惱的跺了跺腳,但很快又想到了爺爺方才說的話,心下不由得又有些慼慼然。
爺爺可是築基後期的厲害修士,居然也會坐化嗎?
……
又過幾日,禹川胡家便又迎來了一位貴客,正是合道宗的那位築基期修士——裕清道人。
劉小鹿只在自家的院門口遠遠的看上了那裕清道人一眼,那人看著不過三十餘歲,臉皮白淨,五官也算得上清俊,只是顴骨有些高,連帶著整個人的面相都刻薄了幾分。
雖說頂著個道人名頭,可他卻並不著道袍,也不戴道冠,而是一襲白衣,手中搖著一把摺扇,看上去倒頗有幾分富家公子的做派。
此人來到禹川是出於與胡為義之間的私交,因此並沒有驚動闔族上下,拜見過胡家族長之後,又在禹川宿了一宿,第二日便帶著胡如意離開了。
而裕清道人離去的第二日,胡為義便宣佈閉關了,想來此番是成功的得到了裕清應承下的那枚築基丹。
再過兩日,便到了許明慧和胡如海成婚的日子,可不曾想,新郎官卻突然在大婚的前一日因病臥床不起了。
胡家族長無奈之下,只得臨時讓胡如星換上兄長的衣裳,帶著胡家的隊伍趕去荊州許家。
即使是胡如星這麼厚的臉皮,這一趟代兄迎親也讓他鬧了個大紅臉。
畢竟胡如星今年只一十三歲,還是個未長成的小小少年,穿著胡如海的婚服著實有些滑稽,一路上不但有許多圍觀的行人紛紛議論,更有一些相熟的世家子弟們投來戲謔的目光。
胡如星燒紅了麵皮,幾次想跳下馬來奪路而逃,可一想到家中臥床不起的四哥,又只得咬牙堅持著強迫自己走完剩下的路程。
無法,兩家的喜帖早已四下散開,婚期肯定是不能輕易更改,否則只會讓兩家人在宗元城中落了面子。
因而既然胡如海今日不能親自前往,那麼禹川胡家的家族子弟中,也只有以同為少主的胡如星的身份代為迎親,方不顯得怠慢。
平白一番折騰,胡如星終於在這日午後成功的將新娘子的花轎迎回了禹川之中。
誰知新娘子一進門便自己掀了蓋頭,露出了底下一張嬌美的俏臉,上下打量了胡如星幾眼,皺眉道,“你不是那日花朝會上的人。”
胡如星聞言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不等他出聲解釋,站在兩人不遠處的其父胡易泉便開口道,
“明慧丫頭莫急,如海這幾日身子抱恙,今日只得讓我家如星代為行禮了,待此間禮畢,便會送你去如海的住處的。”
許明慧扭頭看向說話之人,挑眉道,“身子抱恙?怕是命不久矣了吧。”
“你,你這女子說話怎的如此難聽!四哥如今已是你的夫婿,你怎麼能如此惡語相向!”
本就心中擔憂著兄長病情的胡如星一聽此言,當即雙眉一掀,怒喝道。
“他在何處,帶我去見他。”許明慧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駁,而是轉而開口道。
胡易泉伸手攔住還欲與其好好理論一番的胡如星,抬頭望了望門外的天色,沉吟道,“今日本就是你與如海大婚的日子,
既然你放心不下,此刻離吉時尚早,賓客們也還未盡數登門,那就讓如星先帶你去探望一下如海,之後再回大堂行禮,也省得你心中掛念。”
“爹!”胡如星聞言當即不滿道。
“聽話,帶你四嫂嫂先去如海那一趟。”胡易泉瞪了兒子一眼,沉聲道。
“……是,孩兒知道了。”
胡如星見父親神情嚴肅,只得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領著一身嫁衣的許明慧朝著胡如海的住處走去。
兩人行至一處掛了喜綢,綴了大紅燈籠的院落門口,胡如星停下腳步,朝著院門一指,語氣冷淡道,“喏,這就是四哥的院子,你自己進去看吧。”
面對胡如星刻意疏遠的語氣,許明慧倒也不在意,看了看面前虛掩的院門,便一言不發的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