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嬸婆你聽她瞎說!”巧娘接過張大嬸遞過來的碗,看看是新醃製的黑橄欖,問道:“你們得了一桶橄欖,莫不成全煮熟醃了這個?”
“留著作什麼?當然全醃了。用開水沸去了橄欖裡的澀味,拿鹽和八角等配料醃了幾天,這才拿了出來,聞著可香了,剛自家嚐了嚐,味兒好著,這才摳了一碗過來給你們也嚐嚐。”張大嬸笑道:“早起就著米粥吃,可開胃了。”
巧娘讓貴姐兒端了進去灶下,拿個碗倒了,找個鍋蓋子蓋上。貴姐兒應了,忙接了碗端進去。
嬸婆還在問鄭婆子道:“貴姐兒定下親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鄭婆子拍著大腿道:“你信張嬸子那張嘴說的話作什麼?來榮幾個都沒說下親,貴姐兒才多大,怎麼就輪到她了?”
“我就說嘛,若真個說下了,怎會一點兒風聲都聽不到。”嬸婆揉揉眼,看貴姐兒不在跟前,笑道:“倒是上回貴姐兒跟了她爹孃去京裡,村裡有傳聞說明發和巧娘是送女上京定親的。我聽的半信半疑,後來找人一問,卻不過大家說笑。便讓她們莫再胡說了。這事關女兒家的名聲,可不興亂猜。好在貴姐兒還小,大家當個玩笑來說,還不咋的。若是大了再這般說,卻不好定人家了。”
鄭婆子聽的臉色一變說:“貴姐兒現已十歲了,再有人胡猜的,我聽了,可不饒她。”
嬸婆聽鄭婆子語氣似是有些惱,忙打圓場道:“這不過幾年前大家說了玩的,現下卻沒聽到了,你不必生氣。”
巧娘也聽得一怔,一眼見貴姐兒已是出來了,便不想她聽到這等話,正想叉開話題,卻見呂婆子挎了一藍子新摘的瓜,帶了孫女繡兒來了,忙迎了進來。
大家又是家長裡短的一番說話,呂婆子因聽得貴姐兒學針線日益精進,便讓貴姐兒把繡好的東西拿出來瞧瞧,一邊笑道:“這陣子鎮上有家大戶人家急著要辦喜事,自家趕不及繡那些行頭,倒放了一些讓外面的人繡,我們家也接了幾幅來繡的,因圖案繁複了些,繡兒繡的慢,今兒低了半天的頭,嚷著脖子酸,我索性帶了來竄竄門散一散,待會回去再繡好了。只是聽得貴姐兒這陣子繡的卻好,繡兒趁機學學罷!”
在鄭明發初考上舉人時,呂婆子曾把孫女香兒帶到鄭家來,說讓香兒在鄭家幫著做事,鄭婆子看出她其實意在來榮,便推託了。現下香兒早就嫁了人,她這陣子卻常帶著另一個孫女繡兒來竄門,心中有數,卻裝作不知道。說起這個繡兒,卻比香兒生得好,而且自小就學針線活,針線活極好,人都讚的。
聽得呂婆子這般說,貴姐兒自然謙虛了幾句,笑道:“我繡的卻一般,哪能跟繡兒相比。繡兒不笑我就罷了,怎麼還用跟我學?”
“說你繡的一般,那上回在京城裡怎麼能繡了東西去賣錢?”呂婆子說起幾年前的事,呵呵笑道:“聽得人說,你那刺繡賣出去,還賺了幾兩銀子的,這可不少了。”
“拿去參加那個刺繡評比大賽的,倒確是我繡的東西。後來拿去賣的,卻不是我繡的,而是我娘繡的。”貴姐兒有些兒不好意思,當時熬夜繡了一隻憨憨醜醜的沙皮小狗,急急的趕著跟了方文鳳去參賽,繡工們自然沒看上她那手繡工,對她那隻醜巴巴的沙皮狗也不感興趣。正沮喪間,卻有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娃瞅見了她的繡品,哈哈笑著說:“這隻小狗醜的好可愛啊!這個賣給我吧!”
小女孩子說話的聲音引來其它幾個三四歲,還有大人相伴著的小女娃,一看她那隻小沙皮狗,也附和道:“醜的好可愛啊!我也要!”
貴姐兒心急著要減輕爹孃的負擔,見幾個孩子貪好玩,都嚷著要,便笑道:“有誰要的,先登記一下,我後兒拿了來給你們,好麼?”伴了幾個小女娃來的大人,剛好是家裡不缺錢的,不過帶了她們來瞧個熱鬧,這會見她們瞧中貴姐兒的繡品,雖繡工粗糙,但孩兒既然喜歡,一問價錢也不貴,便笑道:“你繡好了放在這兒,我們自然來買的。”
貴姐兒喜不自勝,回家去便叫巧娘繡了好多幅,記得當時總共賣了一兩多銀子,並沒有呂婆子說的幾兩那麼多的。只是她畢竟是小女孩,能把繡的東西賣出銀子來,大家誇起她來,總愛添上幾分,一開口就愛說:“貴姐兒上了京裡,繡個東西就能賣幾兩銀子。”引的村裡姑娘都來問當時繡的是什麼,貴姐兒差點說破了嘴唇皮,才解釋清楚了這件事。自此後,貴姐兒倒確是對刺繡下了一番苦功夫,現下繡的也拿的出手了。
大家正說著話,來榮卻從學院裡回來了,這下嬸婆和呂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