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轉瞬即過,很快就到了上工的時候。 上工第一件事就是給小麥灌溉。 南陽公社下的大隊,種的都是冬小麥,今年冬天雪水天少,晴天多,土地都幹得板結了,麥苗也黃蔫蔫的,沒有精神,再不澆水,影響麥子後續生長。 因此同一時間灌溉的不止清河大隊,其他的大隊也都忙著抗旱。 需要灌溉的大隊多,但河裡庫裡的水卻是有限的,因此,每個大隊都搶著時間幹活,清河大隊甚至分成了兩隊,兩班倒的幹活。 孟曉曼分到的活不是很重,就是離家比較遠,中午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不夠,這兩天都是蕭向東給她送。 統共吃了四顆強身健體丸的蕭向東,總算有了些效果,腿已經由垂著的兩根軟麵條,變成了能著陸的硬麵條。 雖然仍不能發力,但好歹能拄著雙柺站立了。 這天,到了午飯時間,孟曉曼還沒望見蕭向東的身影,又等了一會,還是沒人,突然感到一陣心慌。 “曉曼,你要不要先吃個饅頭墊墊。或許蕭向東有事耽擱了。”芳姐拿了個玉米饅頭給她。 孟曉曼沒接,心裡慌的直打鼓,於是立刻起身往地頭走,“芳姐,你幫我跟小組長請個假,我要回去看看。”。 說完,孟曉曼拔腿就往回跑。 她突然想起了書中蕭向東的結局:在給家人送飯的路上,為了救落水的兒童,而溺水身亡。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孟曉曼腦中不停祈求著,雙腿跑到腳下生風。 涼意刺骨的河中央,蕭向東一手攬著孩子的腰,另一隻手臂,拼命的划水。可是腿腳被水草纏住,無論他怎麼用力,也無法前進。 他想要掙脫,可雙腿卻使不上力氣,撲騰了一會,體力漸漸耗盡。 就在這時,終於有人聽到了聲響,趕了過來,蕭向東用盡全力,將手中的孩子往下水的人身邊扔去,而他自己,卻漸漸下沉。 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孟曉曼的身影,“好對不起她啊,還沒讓她過上好日子,就害她守寡了。”,這樣想著,他的意識逐漸漆黑。 孟曉曼跑到河邊,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他緩緩沉到水下的場景。 來不及細想,她立刻脫下棉衣和鞋子,一個起跑就跳進了河裡,往蕭向東游去。 “天吶。” 趕來的人見她一個猛子扎到了河裡,忍不住驚呼。 孟曉曼游到蕭向東身邊,扎進河裡,用手將纏著他腿腳的水草拽開,然後抱住死沉下墜的人,將他的頭託到水面上,拖著他往河邊遊。 快到河邊的時候,有人下水過來幫忙,兩人一起將蕭向東弄到了岸上。 “快,趕緊披上衣服。”一個女人見她衣衫盡溼,曲線盡顯,立刻把她的棉襖遞上,孟曉曼顧不上謝,套上棉襖,趕緊給蕭向東急救。 按了一會兒,人都沒反應。 “人不會死了吧。” “胸脯都不喘氣了。” 圍觀的人說。 孟曉曼仍然不停地做著心肺復甦。 “人都死了,咋還隔這亂按呢。” “就是,你這女娃別折騰了,讓人安心去吧。” “閉嘴!” 孟曉曼一聲嘶吼,兩眼赤紅的樣子,把周圍人嚇得不敢吭聲。 “對了,急效救心丸。”孟曉曼藉著口袋的遮掩,將空間裡的速效救心丸掏了出來,掰開蕭向東的嘴,餵了一顆,怕效果不夠,又加了一顆。 片刻後,就在孟曉曼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蕭向東猛地顫動,吐出一口髒水,劇烈咳嗽起來。 孟曉曼攬著他的肩膀,給他拍背,“你終於醒了”。 蕭向東抬起頭,見她溼透的頭髮緊緊貼在臉上,巴掌大的小臉蒼白髮青,往日微粉的嘴唇,此刻也泛著青紫。瀲灩的桃花眼中泛著淚花,卻帶著明顯的驚喜。 “你怎麼了?”蕭向東顯然沒反應過來,他不是去救落水的小孩了嗎?好像還被水草纏著了。但,現在怎麼是曉曼一副落水的模樣。 “她救的你。”旁邊的人說。 “你不知道,她一個女娃,可猛了,嗖的一下就扎河裡了,硬是把你給拖了出來。要不是她啊,你早就淹死了。” 蕭向東一把抱住孟曉曼,“你怎麼這麼傻,萬一你有個好歹,怎麼辦?”。 比起自己淹死,他更怕她有個好歹。 孟曉曼被他勒得很緊,有點喘不過氣來,拍著他的背說:“快鬆開,你要勒死我啊。沒被淹死,差點被你勒死了。”。 蕭向東鬆開手,“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孟曉曼瞪他,“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自己什麼情況不清楚嗎?還敢下河救人!”。 蕭向東張了張口,剛想解釋,就聽到趙二磊,喘著粗氣問:“向東你沒事吧?”。 趙二磊正在上工,突然有人來跟他說,他兒子掉河裡了,他撂下農具,就往河邊趕,快到的時候,又有人跟他說,他兒子被蕭向東救出來了,但蕭向東沉水裡了。 給他嚇得一路狂奔。 “我沒事,天浩沒事兒吧。”蕭向東救的,正是趙二磊的兒子,趙天浩。 “沒事,謝謝你,兄弟。”趙二磊哽咽道,“走,我先送你回家。”,說著彎下腰,要揹他回家。 蕭向東不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