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舊是大晴天,眼看著再不下雨,播下的種子要憋死在土裡,出不了苗了,支書和大隊長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通知大家立刻引水澆地。 天氣炎熱,氣溫高,水到地裡沒半天就蒸發的差不多了,眼見著河裡面的水越來越少,地裡的旱情卻沒任何緩解。 “大隊長,河裡快沒水了,還繼續澆嗎?”張平安從河邊回來問。 “這麼快就沒水了?”清河是這邊最寬的一條河,寬達幾十米,許多山間小溪的水流都彙集於此,而且,他們清河大隊正處於中下游,水量應該很多才對。 張平安,想了想,說:“我有個猜測,會不會是上游的興湖大隊把水給攔著了,水庫那是他們大隊的人在管。”。 “走,找幾個人跟我去興湖大隊問問。”蕭紅軍怒氣衝衝的喊人去興湖大隊。 河裡水不夠,沒法接著澆地。但正因為水位降低,河裡的魚蝦泥鰍,都冒出了頭。 “三哥三嫂,快拿網兜子,還有水桶,去河裡捉魚去。”蕭向上見著兩人,邊跑邊喊,“我也要回家拿桶去。” 家裡沒有漁網,蕭向東回家拿了個木桶過來,孟曉曼也跟著去了河堤。 河裡被人攔腰壘了幾條堤壩,防止魚往上下游跑,二三十個男人,挽著褲腿,彎著腰,在那兒摸魚。 女人站在河沿,撿著自家男人扔上來的魚,還有個人人,拿著竹竿,上面綁著網兜,在那兒撈魚。 蕭向東脫掉鞋子,挽起褲腳,也下了河,開始摸起魚來,孟曉曼給水桶裡打了點水,在岸上等著撿魚。 那邊蕭紅軍和支書帶著人來到水庫,發現水庫閘口確實給關上了,只留了一個下水孔,涓涓的流著水,這水流很少,根本不夠下游的清河大隊灌溉用的。 蕭紅軍和周保國,找到興湖大隊的負責人讓他開閘放水,對方表示他們養魚,沒水不行,若是水都放給下游了,這魚就得渴死了,他們交不了足量的任務魚,沒法對上面交代。 “那你也不能這麼整吧,你們大隊的魚要喝水,我們大隊的糧食就不喝水了嗎?”蕭紅軍大聲質問,“要是因為沒水灌溉,糧食歉收,我們怎麼對上面交代,怎麼對社員交代?” “那是你們的事兒,水庫的水有限,我們只能先保障我們大隊的用水。” 聽對方這麼說,蕭紅軍氣得想要揍人,還是被支書周保國攔住了,“楊支書,柳隊長,話不能這麼說,咱們都是兄弟大隊,是階級同志,又不是敵人,應該互相幫助、同舟共濟,怎麼能眼看著兄弟大隊遭難呢。覺悟這麼低,可不太好。” 聽周保國這麼說,楊支書和柳隊長兩人態度稍軟,若是他們堅決拒絕,一個破壞階級感情的帽子扣下來,興湖大隊對外的名聲也不好聽。 楊支書笑了笑,水不能不放,但也不能白放,好名聲得討點,“既然周支書你們都這麼求上門來了,我們大隊也不能見死不救,看在咱們都是兄弟大隊的份上,我們也發揮革命奉獻精神,擠出來些水,給你們。”。 “我們都是靠著清河這條母親河的兄弟大隊,就應該和衷共濟,楊支書麻煩你讓人趕緊開閘吧。” 上游開閘放水的事兒,孟曉曼這些人並不知道,河裡的魚、泥鰍等東西不少,大家都摸的正起勁。 有人摸了十幾斤的大魚,引起大家一陣驚歎,有人摸了條黃鱔,正欣喜的不行,結果拿出來是條水蛇,有人被螃蟹夾了手,有人被石子咯了腳。 收穫與笑料交雜,這些天上工的疲憊就在這些笑鬧中消減不少。 孟曉曼看著一滿桶的收穫,讓蕭向東不要再捉了。 蕭向東聽見她說,停了手,從河中間往岸邊走。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驚呼“來水了,快跑。”。 水流並沒有特別大,但也衝倒了好幾個毫無防備的人。 河裡的其他人手腳並用的往岸上跑,岸上的人趕緊去拉人上來。 蕭向東隨手抓住身邊摔在水裡的人,將他扶起來,又去追前面被沖走的人。 孟曉曼找人借了根竹竿跟著往下游跑,見蕭向東終於抓住了被衝跑的那個人,立刻遞上竹竿,拽人上來。 等兩人氣喘吁吁地到了岸上時,孟曉曼才看清被救的那人是張家旺。 張家旺見是蕭向東救了他,也是一愣,反應過來,連忙道謝。 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被淹死了。 張家旺和蕭大慶賭博被抓後,一同去蹲了勞改,兩人被下放到農場,天天都要幹活,出來後,整個人被磋磨的瘦了好幾圈。 在裡面,張家旺不止一次後悔,要不是聽蕭大慶的話,做偽證,誣陷蕭向東,也不會有他現在的結局。 因為那個謊話,他和蕭大慶的關係才親近起來,蕭大慶才會拉著他去賭博,他才會被人舉報,被警察抓獲判刑。 他害過蕭向東,而蕭向東卻救了他。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道謝後,飛快的跑了。 就連蕭向東的腿好了,他也是回家後才反應過來。 張家旺心裡一邊覺得後悔慚愧,一邊又擔心蕭向東會來找他報復,就這樣提心吊膽了好幾天,蕭向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