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不會騙你。我們可以拉鉤。”
“茶肆畫像那晚”……
當時應小滿只覺得氣惱萬分。此刻回想起來,心情卻複雜得彷彿翻倒了五味瓶。
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於她來說極陌生的滋味。
半晌只說了句:“小孩兒才信拉鉤鉤。”
想拍掉面前拉鉤的手,不知怎麼地,自己的手反倒被攥了過去。
被這麼一場打岔,剛才又急又氣的情緒倒是無影無蹤。
門外跑進來一個禁軍漢子,繞過大堂的雁二郎,蹬蹬蹬直上二樓,壓低嗓音回稟:
“方掌櫃回返了。”
“此人老奸巨猾,換了身衣裳混在人群中,弟兄們搜尋半日才找到他。但門外聚集了上千人眾,若當眾拘捕的話,一來,容易引發人群混亂踩踏,只怕不好。二來,方掌櫃容易混在人群裡逃逸。”
晏容時轉頭和應小滿商量:
“我要和雁二郎說幾句話。話裡有真有假,你聽著就好。”
應小滿點點頭。
晏容時便抬高嗓音,吩咐下去:“方掌櫃經營酒樓多年,不會輕易離開。既然他即將回返,你們繼續盯著便是。”
“是!”禁軍轉身匆匆出門。
下一句,晏容時果然開始對樓下大堂豎耳聽著的雁二郎說話。
“今日事態鬧大,你還不走?你我雖然交情談不上多少,畢竟認識多年,我不想牽累你,你的人也無需再抹黑我。趁苦主還沒回返,此處還是我主事,你領著你的人走罷。我不攔你。”
雁二郎在滿地碎瓷的大堂裡伸懶腰。
“我走什麼。難得看你晏七郎觸黴頭,八匹馬拖我我也不走。行了,別說我抹黑你。我做的事我擔著,你做的事你擔著,咱們誰也別走,等著瞧好就是。”
高聲吩咐門外嚷嚷著的眾豪奴,叫他們滾進來。
酒樓外人聲鼎沸,事態彷彿麵糰發酵,越來越大,驚動了各處。
酒樓裡面涇渭分明,一樓坐著雁家的人,二樓站著眾多禁衛。
勸了幾句,又出言激了幾句,樓下的雁二郎始終不肯走,反倒喝令親隨找出餘慶樓裡出名的“玉樓春”,就坐在大堂裡喝起酒來。
晏容時站在二樓欄杆高處,笑看一眼樓下動靜。
“倒便宜了他。”
應小滿:?
應小滿有點緊張,目不轉睛等方掌櫃進門,來個甕中捉鱉。
——
圍觀人群烏泱泱一片,事情鬧大,驅趕也趕不走,只在原先歡門倒塌的碎木渣子處空出一塊,上千人圍成個大圈,哄瞧熱鬧。
“怎麼突然查封了?”
“聽說兩家郎君為了個小娘子爭鬥,一個打砸了酒樓給小娘子出氣,另一個索性把酒樓查封了。京城這些貴人吶,嘖嘖。”
“仗勢欺人吶?酒樓無妄之災,不吱聲?”
“掌櫃的不在,沒人領頭喊冤。”
眾人嘖嘖不平時,忽然有人高喊:“酒樓掌櫃的回來了!”
方掌櫃早回來了。
他原本就是極警惕的性子。輕易不出酒樓,出門一身衣裳,回返時換一身行頭,來回走不同的路。
酒樓門口動靜太大,他遠遠望見歡門消失不見,即刻警惕駐足,閃躲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紮在人群裡聽了足足兩刻鐘,把前因後果聽了個詳盡。
興寧侯雁家豪奴出來放話時,他一個字不落,全聽到耳中。聽完恍然,酒樓今天遭了一場打砸,起因原來是莊九那女兒。
十來歲的小丫頭,想不到在京城交結了幾位貴人家的郎君,召集人馬替她出氣,本事倒不小。
聽明白了前因後果,就是兩家郎君為個小娘子爭鬥的故事,一個打砸了酒樓,另一個動用權勢查封酒樓,兩邊互相較量,酒樓遭受魚池之殃……
滿耳朵都是爭風吃醋。沒人提莊九。更無人在意莊九的銀錠。
方掌櫃越聽越放心。
京城大小事從來少不了看熱鬧的文人士子。幾個年輕士子的聲音格外大聲。
“京城這些紈絝衙內欺人太甚!興寧侯府雁二郎,上回當街扯著一位素未謀面的良家小娘子,非說兩人以象牙扇定情,被始亂終棄云云,逼著小娘子砸了傳家的象牙扇。當時小生就在場!”
“今日除了興寧侯府這位雁二郎,還有長樂巷晏家七郎?身為朝廷大員,公器私用,我等路見不平,少不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