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美貌的小娘子,原本生得都有幾分相似。”
老孃孃的微笑裡帶幾分懷念:“確實有幾分像。這麼多年了,小妱兒那麼嬌氣個人,年紀輕輕離了家,哪能吃得了外頭萬般辛苦,早不在人世了罷。老身都活到這把年紀,也不在乎什麼家醜不外揚。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想起當年的小丫頭,多嘴說幾句罷了。”
白髮嬤嬤低聲道是。
老孃娘感慨發話時,周圍自然無人敢發出響動。驟然安靜下來的殿室裡,只有應小滿還在說話。
喝得半醉的小娘子視線迷濛,直勾勾盯著大殿裡的落地銅燈臺,小聲喊:“七郎,七郎。你也來看呀。好漂亮的煙火。”
老孃娘帶笑聽著。
言語間帶遺憾,對周圍幾個女官說道:“二郎說好了宴席中間過來,怎麼人還沒來。等他來了,老身當面勸勸他。再漂亮的花兒,種在人家花園子裡頭,怎麼好採呢……”
殿外忽地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一位掌事宦官快步走近老孃娘身側,低聲耳語幾句。老孃娘微微一怔,轉過頭去。“怎麼會有這種事。人呢?”
掌事宦官:“被禁軍團團守衛著,尋了處四面不靠的空水榭歇下。”
“把人守好了。”
老孃娘露出幾分意興闌珊的神色:“二郎今天不能過來看老婆子了。”
——
應小滿喝得醉醺醺,被宮人攙扶著,去永寧宮後頭的偏殿裡睡了一覺。
幾種酒混在一處喝確實
() 痛快,但酒勁發作起來,她這次比上回在小院裡醉得沉多了。
等人悠悠醒轉時,日頭已經偏了西,斜陽穿過窗紗,映照在光可鑑人的水磨磚石地上。
相熟的黃姑姑和紀姑姑兩人在殿裡守著她。
等她醒轉,兩名姑姑送來醒酒湯,應小滿盤膝坐在床上,醒酒湯似乎用處不大,人看起來依舊暈暈乎乎的。好在人醉後乖巧,說什麼便做什麼,叫抬手就抬手,叫抬頭就抬頭。只一點不行,死活不肯換衣裳。
沾染著酒漬的粉色窄袖上襦,海棠色百褶長裙,兩位姑姑手還沒碰上,應小滿自己捂得牢牢的。
“我娘一針一線縫的衣裳。”她語氣含糊地咕噥:“怎麼穿進來,怎麼穿出去。”
兩名姑姑沒奈何,湊合著把人洗漱乾淨。眼看天色擦黑,宮門不久就要下鑰,急忙點起四五名宮人,眾人前後簇擁著,把應小滿送出永寧宮門。
“人多點不容易出事。”紀姑姑透露了一句。“雁二郎今天入宮赴宴似乎被人暗算了。晏少卿託人傳話過來,後宮這處看緊些。”
應小滿:?
她被攙扶著歪歪斜斜往前走,耳邊穿來的話彷彿一陣陣的拂面輕風,從耳邊朦朧吹了過去。她只問了句:“雁二郎受傷了?”
兩名姑姑互看一眼,含糊地說:“這個倒沒有……”
“哦。”沒事就好。
她便把這樁小事拋去腦後,又問:“七郎得空接我了麼?我們一起入宮的,他說會接我一起出去。”
兩位女官也說不準。
“晏少卿和吳都虞候兩人下午在外殿排查宮人,追究謀害二郎的背後主使。不知道現在得不得空……”
這番話語又輕飄飄地從耳邊滑了過去。正值宮裡掌燈時分,當值宮人點亮各處燈火,應小滿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在她的眼裡,周圍五光十色,光影旋轉,天邊綻放七彩光華。
“呀~”她指著天邊驚歎:“快看,好美的彩虹!”
在她手指的方向,前方不遠的一道宮門處,正好走進來兩列提燈宮人。被她遠遠地拿手一指,宮人簇擁當中的兩人便停下了。
兩名女官臉上頓時變色,小聲催促:“應小娘子快把手放下,以手指人無禮!前頭來的是十一殿下。退去路邊萬福行禮。”
連說了兩遍無用,前方宮門下的十一郎腳步停頓片刻,又抬腳過來。越走越近的當兒,紀姑姑急忙挽住應小滿抬起的手臂,好歹把往前指人的手放下了。
十一郎已經走到近前,應小滿仰著頭,目光裡帶震撼,還在小聲驚歎著:
“哇,好美。七郎,七郎,快來看彩虹呀!”
十一郎回身看她指的那處。
五彩絲帛系在樹上,一排十來棵花樹。周圍燈籠和石座燈臺全部點亮,光影交織,映亮了五彩絲絹。
“把人扶好了。就在這處左長慶門下等晏少卿來接人。”十一郎面無表情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