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日暮時分。應家暫住的小院裡傳來濃郁的清香。
沒有灶臺生火,義母把熬藥的小鍋炊具一字排開,折騰了整個下午,硬是搗鼓出一隻荷葉雞。
“秋涼了,荷葉再難買到。家裡屯的最後兩張荷葉,燉最後一隻雞子。今天吃完這頓,下次要等明年了。”
義母把熱騰騰出鍋的荷葉雞擺放桌上,笑著招呼剛剛登門的來客。
“七郎來得正好。一起坐下來吃。”
義母做主,把兩隻雞腿夾給應小滿和晏容時一人一隻。
藥鍋燉出的荷葉雞,格外有股藥香兒l味。
晏容時也從提盒裡擺出今晚大理寺堂食供給他的那份羊肉。
活羊不能入大理寺正門。按照應小滿的提議稍做變通,在隔壁養狗的院子裡圈出一塊地,趁獵犬牽出去放風那段時間,應小滿過去殺羊。
大理寺公廚每天雷打不動新增十斤羊肉食材。
除了狗舍裡六隻狗子瘋癲了點,大理寺上下官員差役們一致表示滿意。
廚子大展手藝,今晚做的是入爐炕羊。灶爐內烤熟的鮮羊肉別有風味。
兩盤肉菜擺上,濃香撲鼻,三大一小圍桌吃得有滋有味。
應小滿邊吃邊答關於“五十兩銀”的疑問。“之前確實花掉八兩,充作四個月的賃金給了牙人。”
至於其他的十兩去哪兒l了。
“別提了。壓根沒有那十兩銀。我爹當年在京城時,就被他那幫子所謂‘舊友’給坑了。”
她從頭說起,大銀錠裡如何融進一個鐵疙瘩,如何被七舉人巷賃屋的屋主發現,如何被牙人拿過來抱怨了半日。
說完洗乾淨手,轉身進屋,翻箱倒櫃好一陣,捧著一坨半融化的鐵疙瘩出來。
“喏,就是這個。上回牙人還給我,我打算帶回老家給爹看看。沉甸甸十兩鐵,硬塞進銀錠裡充數。”
晏容時意外地捧起一坨鐵疙瘩,託在掌心,藉由燈光仔細打量融化殘留的邊角形狀。
“……鐵鑰匙?”!